我们走进河岸边这个废弃的下穿隧道,战壕似的幽暗,狭长通道里只剩下一盏明灭的暖黄壁灯。
这样窄小的地方却堆积了很多东西,满地杂乱扔着的喷漆、长着兔子模样的摇摇机座位、火箭头和竹扫帚。
两遍的墙上覆着很多涂鸦,其实严格意义来说多数都算不上涂鸦,只是乱写乱画。
棠翎坐在废弃的火箭模型残骸上,趁手机电筒看了看墙上的涂鸦,然后随手在地上捡了两只喷漆,拉起口罩,像是肌肉记忆一样用起蓝黄两色把那没完成的图样补了个整齐。
那是四个Bubble体的字母,可变形太厉害了,我没怎么认出来。
由于没有底漆,喷漆下流得很厉害,每个字都像是在哭一样掉着拖沓的泪串。
我走进了些:“这是什么意思?”
棠翎竟然说不知道,只说初学都会学这个t-up,上个人没喷完就走了。
我绞了绞脑汁,憋出一个:“你,你不求甚解。”
抑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我在地上只找到一罐还有存量的喷漆,是红色的。然后我在空白的旧墙上胡乱地试了一通,一下没控制好力度,瞬间就让这面墙从废弃的处境中得到了价值升华:它现在看起来很像一个凶杀现场。
我有点气馁地默默走回了棠翎身后,看见棠翎在刚刚补完的那幅旁边的空白上莫名又喷了一个词:“氧气”
我靠在他的身边,在蓝色的氧气右下方写上了一个小小的红色:“呼吸”
棠翎写:“你”
我写:“我”
他写:“废墟”
我写:“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