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变得有点晕晕的:“我特别有意思的。”
闻到他发端短暂萦绕的薄荷味道,我突然很难过。昨天我站出来只是以为总归就一个晚上,试试也就试试,成不成功其实没太大关系。现在却才发现那其实并不全是被荷尔蒙操控的举动,也没想过原来这么上头。如果早知道是现在这样我一定不会迈出那一步,至少我不会醒了还跑来找他。因为我清楚地了解到以后什么也不会再有。
他甚至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哭什么?”
我听见他低哑开口。
我没反应过来,转眼间才发觉到自己脸颊上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
扣住了我的手腕,他撑在了我的身上,多情却又淡漠的眼神在我狼狈的脸上逡巡,似乎是想寻出什么伤心的根源来。
“小沙弥,别哭了。”
我边哭边说:“我不是小沙弥……”
来到白玛的第三个月,这是我第一次哭。
其实我好怕,我怕我真的和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发生了什么,从此要被迫体验什么叫做好景不长。我也觉得自己懦弱,快要记不清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才来到白玛,那一件我本该在刚刚抵达时就该完成的事。
我想起暗影般的长轿车,想起破碎的道路拦,想起折断的巴洛克弓,女人的哭叫和男人的怨叹。棠翎的怀抱比他这个人来得要温暖很多,我会想要是棠翎是我哥就好了,是叔叔,甚至爸爸,至少有血缘拉成纽带把人和人彻底捆在一起。从小我什么也没有,我想如果他从小也什么都没有的话那就再好不过,我们就可以始终这样长拥,因为我们只有彼此。
趴在他的肩窝,我哭了很久,有时近乎嚎啕,泪水成了台风季无限失控的潮。
我觉得我快要断气了,他似乎有点手忙脚乱,还问我喝不喝水。
趁着他转身去厨房倒水,我最后透过模糊的泪窗努力望了他一眼,没有留下任何的话,然后我像个疯子一样撒腿跑出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