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睁开眼睛,四肢被捆的沈沐费力地动了下身子,脖颈处传来的尖锐刺痛让他忍不住倒吸凉气;垂眸看着地上黑影,他头也不抬地轻声道,
“将军还有什么想问的。”
“老夫与你这种刽子手无话可说,”杨彻在他面前站定,自上而下地冷冷俯视他,冷哼一声,“命倒是够硬,陛下召了老夫进宫,还点名得带上你。”
杨彻不愧是赫赫有名的“铁鹰爪”,揪着沈沐后领的那一摔,让他后腰下侧扎扎实实磕在硬处,动一下都是难以忍受的疼。
被杨彻手下一名武将拎着塞进马车,沈沐坐进去时,额上的汗已有不少滑进素白的衣衫里,黏在身上滑腻腻的极不舒服。
可他一时却无暇顾及这些,萧繁反常的行为让人无法不在意。
萧繁这时不该在灵堂悼念纳兰宛的亡灵吗?怎会召杨彻进宫?
马车在街上飞驰,不多久便在城门前稳稳停下来,四肢受困的沈沐又叫人拎鸡崽儿似的抓了下来,一下车便看见靖谙早已在城门口等候。
手持长剑的青年甚至不曾向杨彻行礼,二话不说来到沈沐身边,挥剑将他手脚上的麻绳斩断,躬身请他上早已备好的步辇。
沈沐忍痛嗯了一声,负手静静看着靖谙,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作为国军唯一信任的贴身侍卫,靖谙的态度十之八/九都是萧繁的意思;靖谙方才替他松绑的行为,就是向所有人清晰表明,萧繁至少此刻是不容许别人动他的。
杨彻彻底黑了脸。
一行人来到御书房时,沈沐发现刘恩与高瀛也在;见到他,两人脸色一白,眼中闪过不同程度的惊讶。
这是他们对他的本能恐惧。
将两人神色间的警惕收进眼底,沈沐轻蔑一笑,身上伤痛都减轻不少;他率先一步进殿同萧繁行礼,只是在行礼时,腰疼的没忍住轻轻颤了下身子。
灼灼目光下一秒便落在他身上,沈沐抬头去看不远处的萧繁,青年却早将视线移开,漆黑双眸透着森冷之意。
“在孤眼皮子底下挟持摄政王,”萧繁迟迟没让杨彻平身,声音又冷又硬,“杨将军好身手。”
杨彻惯来受人尊敬,哪里受过这等屈辱,目眦欲裂,半晌从牙缝中咬出一句,“奸臣当道,老夫自要为小女报仇雪恨!”
“奸臣当道?萧繁讽刺一笑,转身从桌上拿起两本奏折,分别丢在刘恩与杨彻身上,“这是你刑部昨日递上来的口供,孤都看了。”
“光凭这些狗屁不通的线索,刑部也敢说找到真凶了?”
青年重新将视线落在沈沐身上,眼中快速划过一丝恼意,语气不善的模样仿佛在冲沈沐发火似的,“亚父自己解释,省的杨将军看不懂。”
萧繁往日确实喜怒无常了些,却鲜少暴躁成今日这般;沈沐深深看了萧繁一眼,心中不解,也还是来到杨彻面前,举起三根手指,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