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要赵案不说,沈游根本不会知道此事,她无需被牵扯进来,也不会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可现在,以沈游的心性,一旦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她一定会冷静下来,询查原因,梳理前路。
保不准一会儿灾民被赈济,院试正常结束,沈游就能够推断出是周恪在搞鬼。届时,他俩的婚约就得告吹,沈游是绝不愿意跟一个心眼子比她还多的人搞计划婚姻的。
周恪第一次茫然了一瞬,不是因为婚约波折,而是他发现自己可能依然无能为力。
可宦海沉浮多年的周恪原本就极为坚韧,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先生,是我”。
周恪直接对着齐桓承认了是他两度阻止了齐桓改革赋税。
齐桓大惊,整个人都在发抖,“你、你……”。
“您放心,灾民我会去赈济,会处理好”,周恪允诺道。
齐桓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弟子的真面目,“……为何?”
“您的赋税改革会害死您自己的”。
齐桓摇了摇头。
周恪知道,这是在说他并不畏惧死亡,若能为自己的奋斗终生的事业而死。死得其所!
“可如果赋税改革也救不了这个国家呢?”
“您入仕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大齐面上四海升平,实则烂到了骨子里”,周恪声音都是冷的,“天灾频发、吏治**,外有强敌窥伺,内有党争之祸。东宫太子悬而未决,各地藩王异动频频”。
周恪脱下了他温和的面具嘲讽道:“清流们只会动嘴皮子。一门心思的讨论要不要给陛下的生父一个封号?”
他牙关紧咬,何等的愤怒,“多少朝堂政事悬而未决,数万生民流离失所。耿介的大臣直言进谏,皇帝却天天惦记着他床榻上的那点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