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旦年方二八,妆容未卸,身段曼妙,不快不慢走过来敬上一杯茶,赵承业敲了几下茶桌,接过了,道:“凌柏兄有心了,只是……”他端着茶杯,望见杯中茶叶浮浮沉沉,仿若回想起昨日初见偏幽,一间房,一张床,清晨的弱光也挡不住那道虚幻苍白的人影。
空气在浮沉,雾气在跌撞,倒不是光看了那张脸,赵承业只觉那人坐在那里,周身的氛围就跟着他缠绕,绕成一团暧昧又清冷的气息,让踏进去的人不自觉就迷醉在他周身的韵味里。
说不清道不明,只是让人无端轻狂。赵承业自觉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昨日却无端孟浪起来。那人所在的地界,染了蜜,藏了毒,是一盘看得见的美味,看不见的毒素浸染。
他挑了一件天水碧的衣裳,想为那小少爷换上。他不是个会伺候人的,也不知吃了什么迷药,昨日就想服侍他将衣裳换上,再打盆水来为他洗干净小脸蛋。
“少帅觉得如何?”
赵承业摇摇头,道了句:“不必了。”说罢,饮尽杯中茶,临走前又留下一叠大洋权当打赏。
崇凌柏这次没在前面引路,他脚步不自觉放慢了,盯着赵承业的背影,面上的表情几乎要维持不住。本以为只是牵桥搭线,更上一层楼的生意,谁知道招来的却是头轻易打发不掉的饕鬄。
赵承业放慢脚步,问了句:“凌柏兄,令弟身体可还安好?也是不巧,还没正式地探望一次。”
“不劳少帅惦念,小幽身子骨差了些,我想着这里人多繁杂,不若去乡下找个安宁地好好休养一番。”
“乡下?凌柏兄的心思果真与众不同。怪道短短几年,就将傅家的生意翻了好几番。”
“少帅谬赞了。”
两人你来我往几番,直到临近中午,共进了午餐,才分开各去忙活。
崇凌柏无心生意,将事情分给各大掌柜后就回到傅宅,往地下室走去。虽吩咐了管家送一日三餐,崇凌柏仍是不放心。
果不其然,偏幽还睡着,根本没用饭。
他唤醒偏幽,问怎么没吃,偏幽也不搭理,仍闭着眼不想动弹。崇凌柏无奈地打来热水,给他擦干净脸,又抱着他坐起来,给他刷牙。
偏幽没法子,睁开眼接过牙刷自己洗漱。许是昨天淋了雨,他此刻昏昏沉沉,思绪乱成一团,眼前仿佛飞舞着数十个五彩斑斓的万花筒。他受不住的又将眼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