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宋榷那个臭脾气,曾玄久久不出去,怕是得气炸。曾玄心下不妙,便顾不得那许多了,匆匆离开。

待人身影消失,柏砚戳了下萧九秦的肩头,“你明知那宋榷是什么性子,还故意害曾玄,若是二人闹出什么……”

“谁叫他先杀方粤,如今又腆着脸来求你办事,曾玄这人心思深沉,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离他远些。”萧九秦一脸不快。

“你是替我出气呢?”柏砚又戳了下。

这一次萧九秦攥住他的手指,狠狠摩挲了下,他蹲在柏砚膝边,仰头看着他,俊朗的面容一派认真。

柏砚微微恍惚了下,眸子盯着萧九秦眼下的那一道疤痕,只差一些,这人的左眼就要保不住了。

温凉的指腹在那疤痕上摸了摸,柏砚声音略哑,“你怕么?”

“怕。”萧九秦回答得很快,听上去像是敷衍似的。

柏砚又摸了摸,而后滑到萧九秦耳垂上捏了一下,“我也怕。”

他像是不情愿看到萧九秦的那道疤似的,辗转绕了一圈又摩挲了下,“我做过好多次梦,死了很多人,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不过大多还是你,你喜欢冲在最前头,手里的大刀永远沾了血,有时是缺了一只胳膊,有时是缺了一条腿……”

“都说梦是反的,可是我一旦做了这样的梦,便辗转反侧不敢再睡,怀淳每次都最先看到军情折子,他说你没事,可我想信又不敢信……”

“柏砚。”萧九秦打断他的话,“我没事。”

柏砚没有哭,也没有皱眉,但是这样木着一张脸,分明极寻常的一句话,偏叫萧九秦心脏一通翻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