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贤很是唏嘘,这看似一团和气的大家族,谁家没有点勾心斗角的腌臜事儿呢?
细算起来,也十来个年头了。
彼时原主还小,不懂这里头的玄机,只知道小姨脾气好大,全然不似娘亲那般和蔼可亲,自然就不愿意改口喊娘。
后来大了懂事了,知道小贺氏的委屈了,但是喊习惯了,也就懒得再改口了。
且她是最年长的,对生母的记忆也是最深刻的,私心里始终记得,大贺氏才是自己真正的娘亲。
这些年来,原主没少对秋氏冷嘲热讽,总会有事没事含沙射影骂一骂那些沉迷秦楼楚馆的纨绔,叫秋氏好没有面子。
眼下秋氏也发作了,依着原主,定然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但是今非昔比,如此境地的一家子,裴允贤不想搞分裂,到时候人人都把精力用来拈酸吃醋、嚼舌八卦了,还怎么发展生产?还怎么振兴裴府?
因而她打算一视同仁。
再者,若秋氏在她眼皮子底下敢作妖,再收拾不迟。
马车里又暗又狭窄,且家仆们帮忙端水递药一点都不方便,裴允贤猫腰进去看了一眼便出来了。
放眼四顾,周围倒是清理出来好大一片空地了,那帮刚刚俘虏的水寇们还在远处嘿呦嘿呦地砍树劈木料,倒是能帮她省事不少。
她不敢耽误,叫谢氏领着几个年长些的庶女看着几个尚在襁褓中的幼儿,随后唤来裴长亭,让他立马组织人手,去把那群水寇砍下的树和劈好的木料运过来。
不多时,但见她站在一堆大树和木料中间,犹如仙女降临一般,点木成屋。
屋子落成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身形一晃,险些倒地,姬临霄早已赶回,站在她身边,眼疾手快地将她托住,劝道:“你且歇歇,她们不过才发动而已,还有段时间呢。”
裴允贤摇摇头,挣扎着站了起来,将剩下的木料点作两张现代化的产床,和两张可以平躺着休息的正常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