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耶拂袖转身,就见一个矮矮胖胖的穿蓝布僧袍的和尚拖着钵来了,和尚显见是和公孙风相熟的,大模大样地往椅子上一座:“掌柜,上好的茶来。”
他认得出,这是京中法源寺的和尚。
“好茶有的是,贵。”公孙风忙来招呼:“师父今儿不是来化缘的吧?”
和尚两指头拈着一块金子:“今日不化缘,掌柜,这够不够?”
“得嘞,小二,给这位师父上最好的龙井。”公孙风大笑着接过金子。
慕容耶:娘的,什么样的茶值一块金子。
瞧这二人眉来眼去一唱一和的,有诈吧。
他站在那儿不动,只见和尚悠悠然喝了小半个时辰的茶,又点了几个素包子,施施然出了店门,云游去了。
慕容耶已经断定这人是来接头的,转身又迈进店里,截住公孙风问:“有消息了?”
公孙风睨他一眼,清秀的面容上略带邪气:“莫名其妙。”
他现在不想理会这大爷。
慕容耶是个粗人,没那么多讲究,一下抓住公孙风的手掰开,见那金珠打造的比外头的圆润细致,抢在手里冷冷问:“和尚哪儿来的这东西。”
“屋里说话。”
公孙风本就无意瞒着他,薛雍进宫不久失去联络他也日夜焦心,但又得不到半点风声,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方才和慕容耶打哈哈的。
慕容耶拔脚就走,险些把公孙风带了个趔趄,这才想起他的手还抓着人家的手腕,一瞬红了脸:“你先走。”
公孙风:“……”
什么人这是。
“方才来那师父法名云宽,料定昨夜宫中的人找他去了,留下这几个字。”公孙风掩上门窗,大致上说了几句:“我家公子没事。”
似乎还活的挺滋润,还能诳人出宫给他递消息。
他把极小的一张纸条在慕容耶眼前晃了晃——
跟住景臻。
慕容耶微微舒口气:“如此,我便能回去复命了。”
当他知道薛雍就是萧延后,整个人都绷着一根筋,太心疼自家公子了,这许多年,他们何尝见卫玄琅笑过,日日遮面以对,还不是为了这个人。
公孙风道:“你们公子若有心,多留意着景臻吧。”
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薛雍时,那人交代的,可他们的人没用,跟不住景臻,反倒被人家给一网打了个干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慕容耶皱眉:“你们可真有闲心。”
盯着个景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