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亭一时怔住,眯眼看向薛雍:“别,我家公子要是知道了还不撕了我喂马啊。”
呸!
就算他想舍身喂马,怕他家公子还嫌他肉臭呢。
陈欢又拉着他耳语一会儿,慕容亭眨眨眼,勉为其难地道:“行吧。既然薛公子毛遂自荐,卫府若是不识抬举,难免要被人视为故作清高了。只怕要委屈薛公子了。”
“客气客气。”薛雍一脸和气,看上去比谁都好说话。
陈洋一看有门,赶紧找个理由,拽着苏慕尘一溜烟遁了。
生怕慕容亭反悔。
自然,某人是不可能后悔的,此刻,他正心怀鬼胎地看了薛雍一眼,一抹虚伪的笑意提上脸来:“薛公子请。”
自个送上门来,很好。
薛雍当作没看见,亦笑:“请。”
卫国公府占地足有七亩,占了大半个胡同,前四进院子,三十几间屋子,各两进便有个花廊环绕,此时没有姹紫嫣红,只薄薄白雪覆盖在往年的花藤上,倒也别具意境。
慕容亭哪有领着人玩赏卫府的心情,径直穿廊走径,一直到了后院的马厩处,才停下来道:“薛公子,这儿是马房,那边是厢房,少不得这几日要委屈公子留下来。”
薛雍弯眸便笑,额间那颗朱砂映在白雪中,分外妖娆,这让慕容亭目光直了半天:“薛公子若嫌这儿脏,我们兄弟那边……”
还能打地铺。
他生生把这句半带怜悯半带邀请的话给咽了下去,心道,万一你脸上这守宫砂没了,咱兄弟二人怕是洗脱不干净的。
“这儿就好。”薛雍笑道。
这么大个院子,隔离在喧嚣之外,还有数十匹骏马做伴,惬意如此,真是求之不得的宝地儿啊。
“薛公子,咱们可说好了,你要是伺弄不好我们公子的马,我可……”可一转瞬,慕容亭就翻脸了。
“放心。”薛雍笑的风轻云淡,并为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慕容亭又交代几句,匆匆忙忙地走了。
薛雍上前拍拍啸云骓:“我说兄弟,看样子,你是吃多了撑出来的病吧。”
说完,他翻动啸云骓的马料,倒掉三分之二以后又放回槽内。
半大不小的马驹长啸一声,四蹄奋起,似乎很不高兴被人克扣了口粮。
薛雍抚着马颈上的鬃毛,微微有些失神。
这马估计要伏枥一段时日了。
一阵风旋地而起,卷着雪粒扑向他的脸上,雪雍没有伸手擦拭,他的目光凝注在来人身上:“靖安将军。”
卫玄琅今日着一身缥青色常服,墨发半披,使得原本已经极为英武的少年将军,更添了几分儒雅之气,银质面具下一双波澜不惊的墨眸亦看着薛雍。
好似那夜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