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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燕翎还在二楼,刚好被巡夜的婆子撞见,盘问道:“你是哪个屋子的客人?”

她人虽老,眼睛却精明,今日投宿的客人中没有如此模样的人。听说京城最近出了大盗,她自然要好好保证客人们的钱财安全。

“我是三楼天字二号房的。”燕翎从容道。

婆子眯眼把他左右细瞧,一口咬定道:“你在扯谎!”

若是别的房间便也罢了,今日投宿在天字二号房那两位公子长得极其标志,俊美出众,她印象很深,这个少年绝不是那两位中的任意一人。

话已出口,不好更改,燕翎坚持道:“我就是天字二号房的,劳烦您瞧仔细了。”

“我老婆子还没老眼昏花。”婆子狐疑道:“你莫不是京中近来那个大盗?”

越瞧越像那么回事,不然怎么会有人大晚上的在楼中随意闲逛,被怀疑起来还沉着地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到底是哪个房的?”老婆子质问道。

“我……”燕翎张了张口,却见楼梯上下来个人,身形修长,面容俊美,正是谢临清。

老婆子认得这张脸,这不正是天字二号房的客人吗?她指着燕翎问道:“公子,这位小公子半夜在楼中闲逛,被老婆子问起,说是你们房的,请问可有此事?”

婆子手中端的烛盏并不太亮,少年一身月白衫子,长发在脑后束起,脸庞又小又白净,有一半隐没在昏暗中。

饶是如此,谢临清依然认出了那张脸,惊愕得瞳孔微微放大——燕翎。

半年前,他在师尊的识海中对这张脸有过一面之缘。

这半年来,谢临清也问过秦枢不少前世之事,知晓燕翎早在秦枢前世少年时便过世了。在秦枢心里,燕翎这个人一直占有很特殊的位置,愧疚、遗憾和悲伤种种情绪与之环绕而生,是秦枢绕不开的一个伤口。

然而此刻,他竟在客栈里,与这个早该死去的人狭路相逢。

少年抬头注视着他,面色无辜而淡定,眼眸空洞死寂,同秦枢识海里那张脸形似,神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