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
裴济云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似乎是在沙漠里挣扎的垂死之人意外捡到了一颗柠檬,满口下去酸涩泛苦,却有种绝处逢生的喜悦从那苦意中一点点地生长出来。
虞歌已经许多年没主动与她有过肢体接触,即便是在熟睡时,小王后也永远都规规矩矩地蜷在床边,好像生怕越雷池一步,就会陷入某个令人粉身碎骨的深渊。
能这样抓住她的手…怕不是真的烧糊涂了。
女王刚想抽出手替对方掖一掖被角,就听见王后小声的呼唤。
“妈妈…妈妈?”
那把嗓子已经哑到了极致,但依然听得出柔和婉转的音色,甚至由于这称谓的特殊性,而沾上了一点略显青稚的奶音。
仿佛躺在病床-上的,还是二十几年前那个能呆在母亲身边,随时随地都能耍赖撒娇的孩子。
当孩子感到不适时,永远会在第一时间想起自己的母亲。
……她的小夜莺,即便已经做了母亲,也终归还是个孩子。
裴济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安抚似的拍了拍对方的手背。
“别怕…小歌,我在呢。”她道,“妈妈…妈妈在呢。”
她已经被那无时无刻不肆意滋生的控制欲支配了太多年,以至于她根本无从回想,上一次这样和虞歌温言软语的说体己话,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形下。
也许是在虞歌在得知怀孕时哭着入睡的夜晚。
也许是在虞歌因思乡心切而喝得烂醉的午后。
总而言之,在虞歌清醒的时候,能见到的永远都是那个言行一致、虚伪端庄的女王,而绝非这个…能戴着母亲的面具,轻声哄骗她的伴侣。
女王沉浸在这完全虚假的依赖中,有那么一刹那,几乎无法自拔,连她自己都快要信以为真,然而…敲碎她幻想的重锤总是来得那么及时、落得那么沉痛。
她听见虞歌委委屈屈的哭声。
“妈妈…为什么要丢下我?”
小王后将她的手捧在脸侧,炽热的眼泪径直滴在二人交握的双手之间。
她像只难过到极致、又无从表达的小小幼虫一样,一面抽噎一面哽咽着问:“妈妈…是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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