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苏琦被叫来的时候,她是没指望这个新同窗能说什么对自己有利的话,因为在骑射场的时候,她对谭苏琦的态度虽然算不上是恶意,但也说不上是友好。如果谭苏琦照实说,她巳时末没在骑马场,那她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自己的去处,她在树林里歇着,在假山旁逛荡,都是自己一个人,就算有人看见她,也未必肯出面替她做证明。
“我为你说话做什么,关予筝,你可别是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要说有什么缺陷的话,那就是信息不全,怎么理解那是别人的事情,我说什么了?”
关予筝回想了一下谭苏琦的话,谭苏琦只是描述了一下上午的时候他们在骑射场的行为活动,包括去旁边树荫里喝水,但谭苏琦说的“骑射场旁的树林”,显然不是她落下水壶的那片区域,而是在靶场旁边栽了几棵树的地方,她们确实是在树荫下凉快了一会儿,不知道的人听了,就理解成了周长松挨揍的那片比较僻静的树林,那里离她们所在的骑射场距离稍微远一点儿。这么看来,谭苏琦在宁风书局负责新式话本的付印也不全是自己之前印象中的那样吃软饭,若是认真说起话来,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关予筝似是解释给谭苏琦听,又似乎自然自语,“虽然我很讨厌周长松,但这次不是我。”
“我知道。”
“你……”
“周长松说,揍她的人不止一个,如果是你的话,肯定会找周长松单挑。”
“什么是单挑?”关予筝对这个词有一点儿疑惑。
“一个打一个。”
杨先生因为谭苏琦为关予筝作证不在场的话,暂时让在场的同学回去,表示会继续调查真相,谭苏琦则建议她留意一下最近几天前后从书院离开的杂工。
按照在书院私自斗殴被清出书院的规定,她不觉得书院的学子会去冒这份风险,在上课时间能进入书院,书院的门房不可能不注意到,每天谭苏琦从书院门口上学的时候,都会看到书院的门房十分仔细关注街上和书院年内的动静,这样看来,能在上课时间随意出现在骑射场的周围,并且能清楚周长松的活动轨迹,还对书院内的环境并不陌生,揍完周长松能在短时间内消失地无影无踪没有被人抓到,怎么都不像是外来的陌生人能够办到的。
但只要在书院里,就会有被人发现的风险,谭苏琦觉得这么缜密的计划,肯定是已经想好了后退的路线,所以跟杨先生说,要留意一下最近离开书院的杂工,联想到之前姜子俊说起的,书院里降班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事情,谭苏琦觉得,周长松到了丙班,并且受了这场闷揍,指不定是关联事件,有人收买了书院里的人,揍了周长松一顿,这些人很可能是书院里的杂工,流动性大,即便是被发现也可以说是跟周长松的私人恩怨,后果最严重的也不过是被赶出书院,就算不赶她们,她们拿到一笔可观的酬金后也会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