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慈解释道:“你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难听,而是奇怪,这应当是你的声音在定型后被认为损害所改变的,并不是你本来的声音。”
他的手上移摸到自己喉结处,起先是有几分难过与惋惜的,莫说是别人提起,就连这自己口中发出来的声音他自己听了都觉得难以入耳嘈杂难听。
但片刻他出口却与前一刻想法大相径庭:“毁了就毁了吧,注定得不到的,肯定就是应该被夺去的。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
祝惜慈以为他是悲观没有人能再治好,拍了下他肩膀:“放心,此事交给我,我一定尽全力帮你医治嗓子,即便不能完全恢复,恢复八九成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可是我将你带回来治好的,你可莫要瞧不起我的医书。”
周寻:“姑娘一人住在山中?”
祝惜慈纠正他:“是祝惜慈。”
惜慈:“我不知晓自己爹娘的任何事,我是外祖带大的,外祖擅长医术,便教会了我还教我辨草药看医书,耳濡目染许多也就会了不少。”
“只是外祖到底年事已高,已经去了。”
周寻抿着唇,不发一言。
祝惜慈笑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更何况阿祖走得很安详也没受什么痛苦。”
周寻看着窗台:“我不信天,也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
那一刻,祝惜慈觉得他好像早就习惯了孤独一般,不然怎能说出这般绝望又孤注一掷一般的孤傲言语。
一个人披着满身风雪浸透了风雨一步步走来,应当是很辛苦吧?
对那时的祝惜慈来说,周寻便是这般的人。
……
“唔,好烫好烫。”祝惜慈端着汤碗来,一下子赶紧放在了桌上,赶紧两手捏着耳垂降温。
周寻身上的伤还没好,熬药的事自然落到了惜慈身上。
药放了一会儿,惜慈才端着药碗给他:“喝。”
周寻看着黑黢黢的汤药,有些犹疑不定,看着祝惜慈还端着碗,便伸手接过来。
端着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咽。
眉头一直都不曾在这期间舒展开来。
最终无意识的扁撇了下嘴却始终都没把那一句“好苦”说出来。
怎么会不苦?
这药可是惜慈用心熬制,还加了许多同效果中最苦的那一种。
惜慈将碗放下,忍不住道:“连从悬崖掉下来都不怕,想不到你竟还怕药苦。”
“看着冷冰冰的,惯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竟怕药苦。”
周寻被戳破,面上也没有不虞。
只是自己下了榻推门出去,却被惜慈瞥见用水漱口。
惜慈不禁掩唇偷笑。
她倚在门边:“瞧着你比我年岁长,我便自作主张唤你一声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