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着你受了重伤我去山中采药才救下了你。毕竟我们医者仁心,悬壶济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周寻:“那姑娘既然已经救下了我,为何还守在我榻边,还伸手……”
他目光落在她手上:“还伸手触碰。”
祝惜慈这下子被他说得脸上方才褪下去的热度又升上来。
姑娘扬了扬另一只手:“若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想走也走不了。”
周寻立即就松了手,惜慈这才得以将手抽回来,揉了揉腕子。
“多有冒犯了,多谢姑娘。”周寻到底还是道了谢。
祝惜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应该的。”
“不过话说回来,”祝惜慈突然凑近一些,“你到底为什么会浑身是伤的躺在山中呢?”
周寻被她的突然靠近弄得有些不适,偏过头去仔细回想了一番,可是脑海中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印象了。
脑子突然一阵一阵的抽痛,先是流于表面,而后是深入骨髓的痛,他一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眉心紧皱。努力想着种种发生的事情。
可是想了许久,只有残存的两个画面:一个是有人对他喊着“我恨你”,另一个是一个身形清瘦的少年对着另一个看不清脸的少年说“我会回来的”……
这两幅画面已经是他脑海里残存的最清晰的画面了,但他始终,始终都没办法看清楚画面中的人的脸。
他的脑海中从极深极深的地方,有个声音在呼唤他一般,那个声音叫的是:郧都。
周寻两手抱着头:“好痛……”
祝惜慈察觉到他的不对,坐下来两手覆在他双手上:“你冷静一些,想不起来就什么都别想了,慢慢来,我们慢慢来。”
周寻看着她听着她的话逐渐平静下来。
祝惜慈问:“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周寻努力回想了一会儿,最终说出了个“寻”字。
“寻?”祝惜慈反问。
周寻点了下头,竟然意外显出几分乖巧来。
“记得怎么受的伤吗?”
周寻目光困顿,神游半刻:“似乎是高处,掉下来?”
祝惜慈:“看来是坠下悬崖。”
她不免觉得有几分可惜,好好的孩子似乎就这么给摔傻了,连带着脑子一起都给摔坏了。
又不免惹人同情。
“你的嗓子怎么了?”
“嗓子?”周寻目露困惑,一手摸着自己的脖颈,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在他醒来开口说第一句话时惜慈就听出来了,他的声音虽然粗哑难听,但仔细听会发现其中夹杂着许多突兀。
像是粗哑声音掩藏下的真正声音一般,和这个人看上去一样,清凌凌明澈又格外的好听。
叮当泉水沁入心田一般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