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桓泽闻言,倒没有半点儿生气,俯身凑近她道:“你还记得钟少师是以什么罪名下的大狱?”
清荷喃喃道:“越矩……”
秦桓泽道:“你们钟家库房里私藏一对六尺镀金铜狮子,那可是帝王规制方能使用的。你爹是太子少师,他藏的那对铜狮子,是谁的?”
多说一个字,就能把整个东宫拉下马的事情,这小宫女也真能问的出口。
“可您是圣上独子,又出身正宫,这天下本就……”
秦桓泽抓起桌上的茶盏,想也没想的就朝她砸去。
温热的茶水并不烫人,打在清荷的膝盖上,里面的茶叶撒了出来,散落在面前的地上。
清荷再也忍住不,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彭嘉福在外屋,眼观鼻,鼻观心。随时候着主子的召唤。
那小宫女哭了,太子爷生气了。
小宫女还在哭,太子爷在里面小声说话,然后……小宫女哭的更大声了。
……
秦桓泽哄了好一会儿,又行动不便,小宫女还是一个劲儿的咧嘴,满脸的悲痛欲绝。
吵得人心里隐隐作痛,脑袋也更疼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之前她装模作样害怕那会儿好呢。
“闭嘴!不准哭了!”秦桓泽恶狠狠的吓唬她。
清荷努力忍住眼泪,抽泣哽咽,委屈仰面,望着他道:“殿下,奴婢膝盖疼……”
少女的声音酥酥软软,又夹着一丝小别扭。
秦桓泽原本月目朗星的脸原本皱起,被她一句话气的舒展。
高声喊道:“拿些活血化瘀膏来。”
伺候的姑姑在对面里间,给小宫女上了药,她才一瘸一拐的进来谢恩。
膝盖肿了一大片,秦桓泽也免了她的跪拜。
两个人一个扭了右腿,一个伤到了左膝,凑在一处,除了养伤,关系倒是日益的亲近了。
清荷本姓活泼,又自幼在父亲的寖浸下,念书识字,博学多识,是个伶牙俐齿的性子。
秦桓泽与她——师出同门,都是钟雷教出来的学生。
不论文章点评,还是古今典故,秦桓泽只要提一句引子,清荷都能顺着他的话侃侃而谈,两个人或吵或闹总有说不完话。
不消月余,秦桓泽的腿伤痊愈,清荷也成功晋升为东宫伺候文墨的一等宫女。
秦桓泽没有后宫,正、侧妃没立一位,就连通房侍妾都一干二净的。
除了太子爷和彭总管,东宫上下,数她面子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