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安静极了。赫连戎川即使闭着眼, 也知道晏长清此时正在打量自己。于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装作在梦里呢喃的样子:
“长清……”
迷迷糊糊地去抓晏长清的手。
果不其然,晏长清并没有躲开,只任由他抓着,道:“我在。”
赫连戎川眉头舒展了些, 长长地“嗯”了一声,似乎是陷入了更深沉的梦境中。
晏长清安安静静地看了赫连戎川一会儿。他一直以为赫连戎川他一样, 不管受了多重的伤, 都是咬紧牙关不肯坑一声的。却没想到,赫连戎川居然像个小孩子, 怕疼成这样。
若是平常, 他一定是非常瞧不起的,但是赫连戎川这一刀,明明白白是为他挨的,他便半分鄙夷都没有了,反而更加心痛和愧疚些。
那一日秦川城下,赫连戎川英俊而桀骜的面容仍深刻地印在晏长清脑海里, 可是现在, 这个人却为了自己, 面色苍白, 昏迷不醒。
晏长清轻轻叹了一口气, 拿起小药瓶准备给赫连戎川上药。
白色的药粉刚撒上去,赫连戎川就“嘶”地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晏长清柔声道:“现在给你上药,可能会疼些,你且忍一忍。”说着把赫连戎川半扶起来,让他后背靠着软枕,自己则微微躬身,低着头检查赫连戎川的伤口,眉头皱得更紧了。
赫连戎川的肌肉紧实精悍,几块腹肌更是漂亮,但正因为如此,那伤口就显得更惨烈些。
不过从伤势来看,虽然伤口很长,血肉外翻,但是以晏长清久经沙场的经验,这样的伤口并不算严重。为何尉瑾说赫连戎川伤势过重,以至昏了过去?
赫连戎川半靠半躺着,有气无力道:“啊……好疼!”
晏长清见他面色苍白,明显是很痛的样子,连忙不再多想了,劝慰道:“那便更得上药了。你且忍一忍,想必一会就不疼了。”
说着低下头,更加小心翼翼地帮赫连戎川撒药。
赫连戎川支着上半身,微微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