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花毫无阻隔地穿过李广宁的小腿,砸碎在墙角。
“他是不是疯了!这时候不去找徐家算账,他在这里发火有什么用?能把张煜接回来吗?”
“如何算账呢?张煜在徐家手中。”
杜玉章摇摇头,声音悲悯。
“该遭的罪,恐怕都已经遭过了。而想要张煜活着出徐家,也不会没有条件。徐大人这股火除了向这些人发,还能向谁发呢?”
“……无论如何,也不能便宜了徐家这群畜生!”
李广宁却将牙咬得直响,
“大不了,就真的刨了那堤坝——他们徐家说将人逐出了族门,朝廷可是不认的!呵,擅自损坏水利堤坝,哪朝哪代都是重罪!这是徐家的嫡子,真的怪罪下来,阖族都要受牵连,哪个也不能置身事外!”
杜玉章偏过头看了李广宁一眼。他轻声叹了口气,转身抱住了李广宁。
“陛下的性子,是宁肯玉石同焚,也绝不会忍辱含垢的。徐大人虽然远不如陛下的韬略心智,却也有类似的刚烈性情。我想,他恐怕也会选择类似的法子吧。不过好在我们都知道,最后张煜活着回来了,还养大了一对儿女。想来不管徐大人做了什么,都算是逢凶化吉,是卓有成效的。”
李广宁伸手按住杜玉章后脑,将他的脸埋进自己胸膛。他声音低落,
“……但愿如此吧。”
徐大人在失控地砸碎满院花草后,终于冷静下来。
说是冷静,不如说是死一般地沉默。他就坐在那一院子狼藉中央,一夜没有动,更没有说话。
他睁着一双眼,看着院落的偏门。偏门里有一条小径,再往里曾经住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