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车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陈安寻了个无人的角落暂时坐下。像颗陀螺一样忙转了一整天,陈安后知后觉的,这才感到有些饿来。只是这个时间,候车大厅的餐饮店早就关门了,只剩零星几家小卖部还开着。
西站的候车厅既大又空,明明是五月的天气,夜里却冷得要命,像是把人从里到外都冻透了。陈安搓着手,小跑着过去买了一份桶装的红烧牛肉面。
滚烫的热水浇下去,调料包的香味顿时在空气里四溢开来,陈安却根本尝不出什么味道,甚至都不管面饼泡好了没,三两下合着汤水便吞了个干净。
把空空的塑料碗扔到垃圾箱里,他又给贺璞宁打了个电话,已经是今晚的第五遍了。
铃声响了几下之后,依旧提示无法接通。
是被人故意挂断的。
兴许是被泡面的热气熏了眼睛,陈安不自觉地,莫名感到眼眶有些发热,手脚却是全然冰凉的,揣在兜里怎么也捂不暖。
去矿区的火车依旧只有老式的绿皮。夜色已深,连推销员都下班了,乘务正躲在小包间里打瞌睡。车厢内的打鼾声刺激彼伏,挥之不去的汗臭气闷在狭小的空间里,混着水果皮腐烂的味道,脚下是零散乱丢的瓜子碎屑。
陈安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车窗上映着一张苍白瘦弱面无表情的脸。
日子似乎永远在重复,或者根本没有往前没走过。
16 岁时、26 岁时,到现在都要 30 岁了,没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