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偷偷往云纱帐里瞥了几眼,往日里的这时辰,沈原早就起身去主夫房里问安。今也不知怎么了,竟是破天荒的赖了床。

许久,云纱里才有了动静,睡起的沈原音色慵懒,“去备水,我要洗漱。”

“是。”

指尖悄悄蜷进掌心,沈原蓦地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梦。许是昨污了眼,他暗暗哼了一声,不然也不能做如此诡异的梦。

不过既然是梦,也就无需烦忧,总归是旖旎无痕。

沈原唇边泛起释然的笑,刚起身,那双总是含情的丹凤眼一顿,难以置信地伸手探进被里。

这是!

他面色白里泛红,急急唤住快要出门的淮安,“吩咐淮南多烧些水,我,我要沐浴。”

“公子,您不是一贯喜在睡前沐浴的么?”淮安挠了挠头,颇为不解。

这小厮当真是被他素日里惯坏了,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反问主子。

沈原本就慌张地不知所措,对上个敢深究的小厮,此刻也只能佯装镇定,“要你去就去,哪里这么多话。”

“公子,您莫不会是……”

“胡说什么!”

高声打断还要细问的淮安,沈原颇有些咬牙切齿。

双耳似是被扔进了火堆,滚滚红意蔓延开来,在清冷的容颜上染出一片芙蓉色,远胜春花烂漫。

他不耐地挥挥手,撵了话多的小厮出去,一把将锦被拉过头顶,心里滋味难辨。

虽然父亲说过男子开窍后都会有这一遭,可怎么能是她!再不济,也得是顾执那小纨绔才对。

他将自己裹在被里,胡思乱想了一会,心里越发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