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黛站在门口未动。

“还有平头的蛐蛐、姑娘叫、螳螂……反正挺多种的。”

“去吧，我给你们编装蛐蛐的小竹篮。”尘贵方道。

“我这到了镇上，一早一晚就回来，不是比在山里还好。”尘贵方又转头对张美英说。

“你已经把店定下来了吧。”张美英一语道破。

尘贵方不长性的热爱方向与当机立断总能绊在一起。

“贵方呐，你忙不开，让东明去帮帮忙，在家种地也不是个长法，地能刨来多少钱？你见过靠种地发家的吗？没有。我琢磨着，男人还是得有门手艺傍身才行，就跟你似的。”

韩东明是张容春的儿子，此刻她一门心思打响算盘，噼里啪啦听不见张美英与尘贵方之间的分歧。

其实张美英并不反对，她都明白，只是觉得委屈。

腊月前，尘贵方的店开了起来，店铺名直截了当就叫“燕子石”。

店是临街商铺，开在镇子最热闹的地段，围墙一圈货架，摆放大小不一各种姿态的燕子石。

镂空连环耳的花瓶，轻轻一碰叮咚作响。

口衔铜钱，手托元宝的动物们，看一眼便觉得马上就会发财。

千姿百态观音大佛在地上排成行，皆一米多高，这是阴阳两界最安全的地方。

新鲜事物，引来众人观看，尘贵方高兴万分，穿梭其间不厌其烦介绍其中的工艺、门道、寓意等。

靠着老师过去的客户、浴池饭食多年的交道，几代人盘根的亲戚朋友，又加之即将到来的最重要的春节，竟卖出不少货。

而尘黛这边，正赶上期末考试，教室里的炉子烧得如尘贵方的生意，格外旺。

不过这多加的炭火不是为许愿，祝孩子们考个好成绩，只为终于放假了。

“谁不会写名字，举手。”班主任道。

“你说你妈，非给你起这么多笔画的字干嘛。”班主任边说边在试卷上写下尘黛。

“你会写名字吗？”班主任顺道转头问李明澈。

“会。”

“真不错，字写得也好。”班主任慈祥的目光从李明澈卷面游到姜娜桌上，又荡回来，就差用眼神书写“得意门生”四个大字。

但当班主任的目光抬起时，就只剩一半高兴了。

姜娜是她选出来的学习委员，实至名归。韩娟是她选出来的班长，名不副实，成绩差的垫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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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在性格足够彪悍，班里纪律管得妥妥，连尘虎、尘振刚在她面前都不敢敞开得瑟，全班怕她甚过班主任，上周还一教杆把韩春雷的耳朵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