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纷纷交头接耳,
猜测着是谁被古之月发现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山东大汉,
满脸惊恐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正是被古之月点名的李满仓。
李满仓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的手紧紧地捂住裤裆,
仿佛那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他的紧张并没有逃过古之月的眼睛,
只见古之月冷笑一声,
手中的小刀猛地一甩,
准确地击中了李满仓的裤裆。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一个军用水壶从李满仓的裤裆里掉了出来
,砸在地上。李满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站在一旁的徐天亮见状,
迅速扬起手中的马鞭,
鞭梢如闪电般卷起地上的水壶,
然后用力一甩,
将水壶径直扔进了不远处的茅坑里。
徐天亮操着一口标准的金陵腔,
恶狠狠地骂道:
“尿都喝不上的时候,老子赏你喝马尿!”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鄙夷和愤恨,让人不寒而栗。
古之月的目光如鹰隼一般,
扫视过剩下的两百多号人。
他的眼神犀利而冷酷,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内心。
在人群中,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孙二狗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李满仓正用袖口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赵铁蛋则蹲在地上,
专心致志地抠着石板缝里的蚂蚁。
这些人都是当年参加过长沙会战的老底子,
他们经历过无数的生死考验,
本应是军中的精英。
然而,此刻他们却在古之月的面前显得如此卑微和怯懦。
古之月突然提高了嗓门,
大声喊道: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要留的,把胸脯挺起来;
要走的,现在滚蛋还能喝口凉水!”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
震得每个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寂静像块晒化的麦芽糖,
黏在每个人喉咙里。
终于有人站起来,
是个戴单眼眼罩的小个子,
云南话带着颤:
"长官,咱在雷公山被土匪打断过三根肋骨,没喊过疼。"
徐天亮立刻凑过去,鼻尖几乎顶住人家眼罩:
"打断肋骨?
老子见过被鬼子刺刀挑穿腮帮子的,
照样能咬掉敌人耳朵 ——
你能吗?"
小个子猛地扯开衣领,
锁骨下方三道狰狞的刀疤像蜈蚣爬过:
"这是替国军运粮时被土匪砍的!"
徐天亮突然笑了,拍着人家肩膀:
"行啊,疤比老子的勋章实在!
留下吧,往后教弟兄们怎么用牙咬敌人的电话线。"
接下来的力量训练像场活剐。
古之月盯着弟兄们扛着圆木在晒烫的石板上爬,
松木的树脂味混着汗臭钻进鼻腔,
有个汉子没撑住,圆木压在手腕上,
骨裂声像掰断干树枝。
徐天亮却叼着旱烟喊:
"装什么死?
鬼子的刺刀扎进肚子,
照样能跑三里地!"
日头偏西时,训练场地上躺满了跟死狗似的弟兄。
古之月摸出怀表,指针指向申时三刻 ——
比预计的淘汰时间早了两刻钟。
他蹲下身,看见李满仓正在给赵铁蛋揉腿,
后者的草鞋早就磨穿,
脚底的血泡沾着沙粒:
"铁蛋,当年在岳麓山,
你背着重机枪跑了一夜,现在咋虚成这样?"
赵铁蛋龇牙咧嘴地笑:
"长官,那时候想着鬼子在屁股后头追,
现在... 现在怕给侦察连丢脸。"
古之月拍了拍他肩膀,
站起身时看见远处伙房飘起炊烟,
白菜豆腐的香味勾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但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入夜后,营房里的暑气退了些,
却闷得像蒸笼。
古之月靠在门框上,
听着徐天亮在隔壁屋训话:
"夜里睡觉不准脱裤衩!
老子见过鬼子摸进营房,
把熟睡的弟兄割了舌头当鞋带!"
突然,有个河南口音带着哭腔:
"长官,咱想家了..."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想家?
等你把鬼子的头砍下来寄回家,
你娘能多吃三碗干饭!"
凌晨时分,蝉鸣终于歇了,
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古之月刚合上眼,
突然听见 "砰" 的巨响,
浓烟从窗口灌进来,
辛辣的气味呛得人咳嗽。
他噌地跳起来,看见徐天亮站在院中央,
手里举着冒烟的手榴弹 ——
当然,是卸了引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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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老子滚出来!"
金陵话混着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