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啁——”
“吼——”
此起彼伏的吼叫声,带着满满的疑惑,似乎在问,崽这么久干嘛去了?
都不来看我们的吗?
还有那个让兽害怕的男人呢。
飞菟支着巨大的虎脑袋,在紫宸殿四处寻找着什么,他一脚蹬开墨枭,甩了甩尾巴。
懒洋洋地在殿中漫步。
小胖崽见他偶尔扒着帷幔,偶尔看向床底。
“父父不在了。”他的眼眶发热,不自在地偏过头去。
动物比人更能察觉情绪的变化,白骓本来躺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这会子便绕着小胖崽转圈圈了。
“吼——”低低的虎啸不断响起,仿佛在安慰小胖崽,没事的,没事的。
小胖崽没睡好,眼里还泛着血丝,看着可怜巴巴的。
墨枭抬起羽翼,为他支撑着孱弱的身体。
他们不会说话,可心与心在此刻是如此的接近,小胖崽已经不能随意与他们对话。
只能从他们表露的情绪中,抽丝剥茧,分辨着他们的意思。
无声的安抚是那么动人心魄,有时候,人反而在动物面前才能卸下心防,诉说痛楚。
胖宝宝几度哽咽,忽然一把抱住白骓的大脑袋,呜呜地哭了起来。
还伴随着细声细语。
“父父不在了,鱼儿很想他。”
“不想当皇帝,想到小胖崽,他们都说鱼儿变了。鱼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人了。”
飞菟的眼睛犹如电灯泡一般亮了起来,她清楚地捕捉到几个字:“做人、不想。”
合起来就是虎崽不想做人了。
她眯着虎眸,在殿中假模假样巡视了一番,既然那个令兽心悸的男人已经打猎死掉了。
崽还不想做两脚兽了,那不简单。
“吼——”虎啸声震得小胖崽耳朵疼,他的眼泪挂在眼睫上,不知道飞菟为什么好开心的样子。
鱼儿的父父死了,飞菟却好开心。
叮叮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人与兽的悲欢更别提了。
他的鼻尖慢慢举起一抹酸楚,胸口起伏几下,见四下无人,干脆放声大哭起来。
一时间,场面十分诡异。
胖宝宝在中间哇哇大哭。
三只猛兽环绕着他,露出闪着寒光的利齿,时不时还兴奋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