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暖阳透过木窗棂斜斜切进绣坊,颜简韵捻着银针的手忽然停在半空。
案头那方乾隆年间的缠枝莲纹绣片在光线下泛着蜜色,她无意识摩挲着苏绣特有的滚边针脚,忽然想起还没见过霍天临军装的样子,不知会是什么样。
"简韵同志!"邻居供销社的小王扒着门框探进头来,"有你的信!"
“谢谢!劳你跑一趟了。吃点水果?”颜简韵
“不客气,也是顺路的事,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小王客气两句就走了。
绣楼下的梧桐树沙沙作响,颜简韵抿着唇把绣绷搁在青瓷镇纸上。
牛皮纸信封硌得掌心发痒,颜简韵低头看见自己绣着并蒂莲的鞋尖。
颜简韵捏着裁信刀的指尖微微发颤。
牛皮纸信封边缘还沾着邮戳的油墨印子,她深吸一口气,刀尖沿着火漆封口轻轻一划,是霍天临惯用的松香味。
"颜简韵同志见字如晤"几个字跃入眼帘,钢笔字力透纸背,末尾还洇着团墨渍。
【颜简韵,见字如面。 又是一个月过去,我的生活依旧充实,就是闲暇时间总是想你,不知你现在过得还好吗,我已经向组织递交恋爱报告了,相信很快就会批下来,随信附上一张照片,是去年在炊事班拍的……他们说我笑得像偷了鸡蛋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