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庄寒雁突然爽快答应,“但是你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你想干嘛?”
“父亲,忘了告诉你,苏宁已经复活了母亲和宇文叔叔。”
“不可能!难道苏宁他是鬼神吗?”
“苏宁可是比鬼神强大百倍,接下来无论你做什么都无用了,你终将受到全民的审判和唾弃。”
“……”
“放心!在你死之前,我一定会让你看到幸福美满的母亲和宇文叔叔。”
“你……庄寒雁,我才是你亲生父亲,你不能如此的杀人诛心。”
“哈哈,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你当时算计我们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起这些?”
“我……”
“嘭”的一声,庄寒雁拿出了一把女士手枪,对着一旁直接开了一枪。
剧烈的枪声和流弹飞射都把庄仕洋吓坏了,“啊?这是什么东西?”
“西洋火铳。”庄寒雁吹散枪口青烟,“苏宁手里的工匠打造的杀人利器。”
“什么?”
只见庄寒雁踢开庄仕洋手边的刀片,“现在,写不写?”
庄仕洋突然诡笑起来:“你以为解药真的存在?”
他咳出一口血,“七日断肠散根本无解!”
密室陷入死寂。良久,庄寒雁轻轻笑了:“巧了,傅大人中的也不是七日断肠散。”
她掏出一个瓷瓶扔在庄仕洋面前,“您尝尝?味道很像吧?”
庄仕洋颤抖着打开瓷瓶,脸色瞬间惨白,这是他藏在书房暗格里的解毒丹!
“不可能!这。”
“是语山换的。”庄寒雁转身离去,“您最看不起的女儿,如今是太医院最年轻的药剂师。”
石门轰然关闭前,她最后看了眼瘫坐在地的庄仕洋:“忘了告诉您,我和苏宁已经赦免了庄语山和周姨娘。”
“哼!不过是沐猴而冠之辈。”
“那我们就走着瞧。”
……
天光微亮时,庄寒雁在城门处追上即将远行的周如音母女。
庄语山递来一张药方:“按此煎服,傅大人余毒可清。”
“多谢。”庄寒雁将一叠银票塞进周如音手中,“江南的宅子已打点好,你们去那边好好的生活就行。”
周如音望着巍峨的城门,忽然道:“当年我初入庄府,你母亲曾经说过一句话。”
她转向庄寒雁,“她说真正的贵女,不在于攀多高的枝,而在于扎多深的根。”
“……”
马车渐行渐远,柴靖悄无声息出现在庄寒雁身后:“寒雁,庄仕洋招了,裴大福案牵涉六部众多要员。”
“不急。”庄寒雁望向皇宫方向,“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雪地上,两行并排的脚印延伸向远方。
朝阳升起,将新雪染成血色。
……
密室的石壁上凝结着水珠,庄仕洋蜷缩在角落,听见铁门开启的声响时猛地抬头。
庄寒雁提着食盒走进来,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父亲用膳吧。”她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掀开盖子,红烧肉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都是您爱吃的。”
庄仕洋喉结滚动,却迟迟不动筷。
庄寒雁轻笑一声,取出酒壶斟满两杯,自己先仰头饮尽:“怕我下毒?”
“你发过誓……”庄仕洋嘶哑着嗓子,一把抓过酒杯灌下,酒液顺着花白胡须滴落,“你说过若食言就不得好死。”
庄寒雁又给他斟满:“是啊!我若害您,就让我肠穿肚烂。”她忽然凑近,“就像您给傅大人下的毒那样。”
烛火爆了个灯花。
庄仕洋盯着女儿与自己相似的眉眼,突然问:“你恨我吗?”
“不如您先回答我,”庄寒雁夹了块鱼肉放进他碗里,“这辈子,您可曾真心爱过谁?”
庄仕洋的筷子停在半空。
良久,他露出恍惚的神色:“惜文……我只爱过你的母亲惜文。”
他手指抚过碗沿,仿佛那是什么珍宝,“那年上元节,她在灯谜会上解了我的九连环……”
“然后您就打断她的腿,把她囚在暗室七年。”庄寒雁冷笑,“好一份深情。”
“那是意外!”庄仕洋突然激动起来,“裴大福找上门那晚,她非要逃跑……然后从楼梯上摔下去……”
他的声音低下去,“我已经为她请了最好的大夫……”
庄寒雁“啪“”地放下筷子:“大夫开的药里掺了曼陀罗,这才让她日日昏睡。”
“……”
屋外传来更鼓声。
庄仕洋突然抓住女儿的手:“寒雁,为父是被逼的!裴大福拿全家性命要挟。”
“所以您就亲手勒死母亲?”庄寒雁抽回手,“用她绣给你的鸳鸯帕?”
庄仕洋如遭雷击。
那方染血的帕子,他明明已经……
“在找这个吗?“庄寒雁从食盒底层取出个布包,“母亲临终前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您的罪状。”
她起身整理裙摆,“放心,我会放了您。至于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