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毕,天色已暗,天边只剩下一道微红的霞光。他站在院中,望着那些晾在竹筛上的菜,目光中却带着一丝倔强。
屋里,旧式挂钟滴答作响,仿佛也在替他计算着这个夜晚的时间。他走进屋,把唯一一盏灯打开,光线温暖却不够亮。他拿起笔记本,开始写下明天要摘的菜品种类与数量,旁边放着一把旧剪刀,已经用得有些卷刃。
“不能再出错了。”他在心里默念。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邻院的老宋头。他嗓门大得吓人:“赵哥,吃饭了没?今天摊子生意咋样?”
赵爱民扯了扯嘴角,回应得不算高兴,“还行吧,刚清理了点烂菜,愁人呢。”
“烂菜?”老宋头探头探脑地看进来,“哎呀,昨晚上不是下点小雨嘛,你没搬进去?”
“就忘了。”赵爱民叹了口气,“一筐空心菜,半筐黄瓜,都坏了。”
“啧啧,那得赔不少啊。”
“还好吧,也就几十块钱的本儿。”赵爱民嘴上轻描淡写,心里却跟被针扎了一样疼。
“你也别太自责,种地卖菜哪有不折腾的。”老宋头拍了拍墙头,“要不晚点来我家喝口小酒?”
“不了,我等会儿得下地再去补些新菜,明天还得出摊。”
“你小子可真拧,成,那你忙。”
赵爱民点了点头,看着老宋头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他站了一会儿,忽然转身回屋,把一条毛巾搭在脖子上,拿起锄头和一只旧篮子,走向后院的菜地。
月光已经升起,铺洒在地面上。他的脚步坚定而稳,每一步都踩得踏实,仿佛这片泥土,才是他真正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