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砚是柳阳府人,周瀚将来府学任职之时,他刚刚肆业。
周瀚江看上了他。
不是那个看上。
周瀚江问他有何功名,他说没怎么考。
没怎么考......是啥意思?
周瀚江表示,许云砚的态度让自己很不舒服,于是他当场考教了许云砚一番,自那之后,二人便有了师生之名。
他教导许云砚文章,让许云砚参加科考,替许云砚筹谋未来。
可除了第一项,其余的,许云砚全都没听他话。
他怒其不争、怒火攻心、怒形于色,一气之下,整整三次没见许云砚,还......说了些气话,有些伤人的那种。
那之后,他再也没等来第四次。
过了许久,他有些后悔了。
后悔说了不好听的话,后悔将许云砚拒之门外。
又过了一段时日,许云砚还是没来,他坐不住了,开始托人打听许云砚的消息。
悄悄打探之下才发现,对方不知用了何种法子,跑去了同安县任主簿。
一个县的主簿!
不入流中的不入流,官场上名号都排不上的那种!
还是个穷苦县!
周瀚江以为,许云砚是在与自己赌气,且他自己胸口也堵着一口气。但这口气堵着堵着,他发现,同安县......好像不一样了?
或许......真如他这个犟种学生所说的那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那时周瀚江便想,他想自己“活”,那就让他“活”、看他“活”吧。
就这样,在今日,师生二人迎来了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
其实周瀚江之前便知道,今天许云砚会来书肆。
他在书肆坐了一夜,有私心吗?
他想......
是有的。
“那往后呢?”周瀚江看着许主簿忙前忙后,帮自己收拾屋子,问道:“往后你有何打算?一辈子留在同安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