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昏暗中的怪蛇像是察觉到主人的杀意,蛇鸣愈加凄厉瘆人。

使得两人之间形势更加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乖徒儿,这是张启山养的小瞎子?”

那缕阴凉气息再次缠绕在陈皮脸侧,犹如一条湿冷的舌黏腻钻进他耳孔。

陈皮半侧脸的肌肤微微颤栗,然而还不等他反应,就见对面少年微歪着头,语气有些疑惑:“红中?”

陈皮眼神猝然凌厉,这古怪的白毛小子居然知道红中的存在,还能看到他!

下一瞬,他呼吸忽地一滞,阴黑瞳仁泛起猩红,嘴巴不受控地一张一合:“小瞎子我从未见过你,可你居然识得我?”

从他喉口发出的声线清冽,像一瓢山涧泉水泼了过来,却也冷得刺骨。

江落鲛绡下的紫灰色瞳仁微凝,刚才陈皮头侧的鬼影突然消失不见,而此刻……

不等他反应,一张青白鬼脸瞬间贴到他面前,如锦银丝被阴气撞得飘摇。

他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这次看得清清楚楚,这张腐烂鬼脸的眉眼分明就是红中!

红中居然死了!还成了一只鬼!

……

江落脸色阴沉,鲛绡在刚才打斗中挣脱开,那双神秘又冰冷的灰紫色瞳眸显露人前。

他停在石室大门前,警告性地看了眼身后的一人一鬼,这才按动大门开关。

陈皮眼神微眯,阴鸷盯着少年那头白毛。按理来讲,他活了这么久,不该跟这种毛头小子计较,可从三年前见到少年的第一眼,他心底就没由来的升起警惕与厌恶。

仿佛两人上辈子便是命中注定的宿敌。

“乖徒儿,把眼神收一收,不然为师控制不住想把你眼球咬碎!”那道阴冷黏腻的声音再次出现,像严冬江底冻结的淤泥缠绕在陈皮脖颈,带出细小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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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阴黑瞳仁狠戾一闪而过,抬手抚到胸口藏着的锦囊,隔着衣物用力一握,那道声音变为短促痛吟,随后消失不见。

那里藏着这个疯子头颅的骨灰。

“咳……咳咳……”沉闷的咳喘声在石室内回荡。

江落像一只乖巧的猫儿一样,跪在男人身侧,将头伏在他膝上。

张启山抬手握住少年后颈,细细摩挲,抬目看向半年未见的陈皮阿四,嘴角勾起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四爷此番想来有了奇遇,容貌竟同年轻时一般无二。”

陈皮盯着他那双凌厉深黑的眸,也跟着笑了下:“佛爷您倒是又老了许多,也不知您还能不能握得住枪,还有没有掌舵的魄力。”

江落看向陈皮的眼神冷的骇人,指端不受控制地抖着,是杀意,是恐慌……更有着难以言表的嫉恨!

凭什么?

凭什么,那妖人死了,还能同陈皮在一起?!

陈皮又凭什么能重获新生!

该死!该死!命运对佛爷太过不公!

握住少年后颈的掌心,微微用力,令他陷落到谷底的情绪迅速回升。

江落僵硬一瞬,牙尖咬破唇肉,翘着眼睫去瞧男人面容,对视上男人温和眼神,露出一个乖巧温顺的笑容,好似刚才心中所有阴暗念头都不曾存在。

“只要我一日活着,九门的掌舵就不会变,九门也不会变。”张启山嗓音低哑,在头顶炽白灯光下,他衰老的容颜显得有几分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