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静光着双脚,缓缓走在地面上,低着头凝视束缚自己的手铐,双手被铐几乎难以活动,脚镣亦紧扣于脚踝之上,她迈了几步,只觉得脚步异常沉重,脚镣与地面碰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在寂静的械具室内回荡,每一声都仿佛是命运沉重的叹息。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奇异的平静,缓缓开口:“姐姐,你瞧我现在穿着橘黄色的马甲,戴着脚镣和手铐,这模样好看吗?我现在是不是真的成为了一个死刑犯?是不是被社会抛弃,自由被彻底剥夺的人呢?”
花雪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她深知孙文静此刻万念俱灰的心境,这些看似荒诞的问题背后,是一个即将面临死亡之人对命运最后的叩问。
沉默片刻后,花雪缓缓说道:“妹子,我理解你心里苦,可这世界的运转有它的规则。你犯下的错,法律自有衡量。但不管怎样,每个人的生命都有其价值,哪怕到了这一步,也不该自我轻贱。”
孙文静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似是嘲讽,又似是感激:“价值?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价值可言?不过是等着被执行的一具躯壳罢了。”
孙文静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却又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绝望。她继续说道:“姐姐,也许你无法理解我,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成为死刑犯对我来说,其实是一件最开心的事情。”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用恰当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受。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现在,我戴着手铐和脚镣,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但奇怪的是,我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这种感觉,就像是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其实,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我早就想犯罪,然后被判处死刑,现在,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花雪一脸震惊地看着孙文静,实在无法理解为何有人会以成为死刑犯为乐,“妹子,你为什么会主动想要走到这一步呢?生命是无比珍贵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啊。”
孙文静眼神中透着一丝解脱后的轻松,“姐姐,你不了解我的过去。那些经历对我来说就像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死对我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
花雪眉头紧锁,心中满是担忧,“无论是什么样的过去,都不能成为放弃生命的理由。你愿意的话,可以和姐姐说说,说出来或许心里会好受些。”
孙文静沉默了许久,似乎在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道:“我从小生活在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父母无休止的争吵和暴力相向,让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后来,我又遭遇了一系列的挫折和伤害,那些痛苦不断地折磨着我,让我觉得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花雪静静地听着,心中泛起阵阵酸楚,她轻轻地握住孙文静的手,“原来你经历了这么多苦难,可这不是你的错啊。你本可以试着去寻求帮助,重新开始生活的。”
孙文静苦笑一声,“姐姐,太晚了。在无数个痛苦的夜晚,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结束一切。现在,我终于可以摆脱那些痛苦了。”
花雪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可是你这样做,不仅伤害了别人,也毁了自己啊。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未来还有可能会遇到美好的事情吗?”
孙文静微微摇头,“在我的世界里,早就没有了未来。不过,在生命的最后这段日子里,能遇到姐姐你,对我来说算是一份意外的温暖。”
花雪紧紧抱住孙文静,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既然如此,那在剩下不多的时间里,就让姐姐多陪陪你,好吗?我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还是有人在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