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长喻心道,何止几岁,算下来,大了二十岁不止呢。

但是这话,他定然不能同疏长岚讲的。

就这般,疏长喻床前桌上的手稿越来越厚,他的风寒也愈渐好了。待窗外桃花落尽,长出了翠绿的新叶,他便又穿上官袍,重回朝堂中去了。

他主持修建的那处官道已完工了大半,因着他自己不捞油水,做事也不手下留情,故而预算退了一半回到国库。这日他上朝,龙椅上的乾宁帝专门将这事扯出来,将他好好儿表彰了一番。

待到下朝,乾宁帝又点了他的名,叫他去后头的书房里候着。

疏长喻心中明了。单是修条官道那点银子,不至于乾宁帝夸了又夸,当着众人的面夸不够,还要扯去后头私下接着夸的。可乾宁帝要见他,无非也就那么些事。他除了修了条官道,就是带了个皇子了。

定是那个皇子的事。

果真。

“朕打算给牧儿封个亲王,就此出宫建府。疏三郎觉得如何?”他这般问道。

“简在帝心,乾纲独断。”疏长喻早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话,声音没什么起伏波澜地垂首道。“陛下此番决策,自然英明。”

乾宁帝闻言,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陛下。”疏长喻又道。“既然二殿下打算出宫建府,那么日后封为亲王,断没有仍旧延请少傅的道理了。”他说。“既然如此,那臣也斗胆,向陛下辞去二殿下少傅一职。”

这样,他只做个修河道的小官吏,既免遭乾宁帝猜忌,又能远离景牧,让自己那突发的非分之想沉寂下去。

乾宁帝闻言,皱了皱眉,问道:“景牧如今学了多少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