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闻言,久久未语,提步踱至窗边外看,月上中天,素净光华笼罩着重重宫闱,这个皇宫也跟当初的不一样了。
却与少年时在话本里所听到的皇宫一样,奢华,庄重,清冷。
崇哥哥,自你去后,我身边所有的人事都起了变化。
经年岁月,如指尖流水,悄无声息间滑过,人未衰老,而心已老。
思及往事,宁贵妃不由苦笑。
“樱珠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屋内侍婢,也便是宁贵妃口中的樱珠轻叹了一声,道:“奴婢知道娘娘您是为了四殿下着想,可是娘娘,四殿下他毕竟不是……您实在没有必要这样防着。”
“阿煦和他太像了,我不得不防。”宁贵妃依旧看着窗外,出口的声音低低的,吐气如兰,语音若梦:“陛下对我,对宁家,甚至对沈家都有恩惠,他对阿煦也是那样的好,这是我们母子欠下的,所以无论是我还是阿煦,我们都没有权利再拿走属于燕氏的任何一样东西。”
“娘娘,您……”樱珠还想再劝,可“笃笃”的敲门声已从屋外传来。
樱珠上前开门,将屋外的人领进,自己则退了出去。
进屋的人摘下头上兜帽,对着宁贵妃躬身行礼。
宁贵妃自窗前回身,眉目盈盈间,仿有山水迷离,她轻声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继续留在京师,还是回蜀中去。”
“自然是回去相府。”沈迁笑了下,道:“他是我沈家直系到这一代唯一的血脉了,我岂能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