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停了,空气里有股没冲刷干净的腥味。陆谭戴着原先那顶头盔坐在后座,双臂环紧段争的腰,随着一阵摩托发动的轰鸣,他们往夜色里疾驰,头也不回地冲向山头。
这座山地处偏僻,赛道短窄,平常鲜有人来。段争不是头一回上山,他几年前也有过好车更好赛车的时候,黄铭鸿那点兴趣都是跟着他才培养起来的,也习惯把赛车当作一种宣泄情绪的途径,心烦了跑一圈,愤怒没处发泄了跑一圈,轮到兴致高昂就更要跑一圈。
傍晚风弱,天气闷热,盘山赛道湿迹还重,他们上行的一路有凉风,陆谭的外套下摆被吹得向后拉直,在寂静的山道里猎猎作响。
将摩托停在山顶,段争摘了头盔,却久不等陆谭下车。他微微侧头,看到陆谭还顶着那颗又大又圆的头盔,傻呆呆的。
“下车。”段争说。
陆谭扶着头盔下来,他推高挡风镜,把头盔往下压,勉强露出一张嘴,他都疑心自己的话会被山上的冷风吹歪:“你生气了吗?”
“……”
“你不开心了。”
“然后呢,你想帮我?”
“想的,我帮你,”还有这等好事,怕他反悔,陆谭赶紧追击,“我可以的。”
“那你问我。”
陆谭听话地问:“我怎麽帮你?”
段争短促地答:“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