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工程。”
“啊?做电话的?”
“……编程,技术都用来黑学校系统了,免费洗了一个学期的热水澡。”
“真好。”
“……那都是过去了。”
荀雪芽想考北京师范大学的应用心理学,当时还在纠结要不要放弃浙大的自招,当然,这都是荀非雨想都不敢想的烦恼。
“她,”荀非雨揉着酸涩的眼睛,“很早熟,嘴上不说,心里都懂。看着很任性,拿了奖学金还给我买鞋。我43码的脚,她给我买一双38的,塞都塞不下去,只能拿去换。”
说起过去的时候,荀非雨的脸上总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只有这个时候谭嘉树能看出荀非雨身上的活气儿。其他时候,荀非雨给自己的感觉如出一辙——这男人掏出了自己的一切,却活得毫无指望。他对从前如数家珍,伴着店里的蓝调,絮絮叨叨的话语涌进谭嘉树的耳朵,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平凡男人,向朋友说起恼人的妹妹,半是烦躁,半是炫耀。
谭嘉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经意间却咬到一块碎冰,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打断了荀非雨的话。那人不好意思似的看着谭嘉树,道歉说自己没有刹住车,谭嘉树连忙摆手,垂着眼帘说:“你给我道哪门子的歉啊,不过就是平日里找不到别人说,一股脑到给我听了呗。”他抬起水亮的眸子冲荀非雨笑,“但我很高兴,我本来就对你的事很好奇,你愿意说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听。”
“……我的事?”荀非雨略有些迟疑,“耽误你时间了吧,少说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