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小姑娘每天都写日记,但又不像江逝水喜欢做的那种手帐,荀雪芽的日记每一页都画着条红线,标好了一整天的日程安排和晚间复习的英语单词。完成了的安排后面会用红笔画勾,剩下的加在明天完成,甚至还有惩罚机制——没有做完就翻一倍。工整简洁,偶尔写到心事才画了点表情。
谭嘉树感叹荀雪芽的计划性,看着那本日记,似乎能看到那小姑娘埋头奋笔疾书的样子:“隔两天她就会提你一次,你经常去看她吗?”
“事到如今说这些没有意义了。”
“你有熟人在她学校周围工作吗?”
“……你什么意思。”
“42页,她说你只是顺路。”
42页,五年前的4月16日,那天是大哥的生日,荀雪芽住校没能回家庆祝,于是一家人,还叫上了程钧一块儿去外面吃了顿小龙坎。荀非雨光是回想一家人坐在一起的画面就一阵眼热,遑论去翻那本日记。他扯起一个惨淡的笑容,眼里有怨,但也知道这气不该对着谭嘉树发:“是啊,我当时经常去七中,因为能去看雪芽……也能顺路看看程钧。他当时勤工俭学,去了七中附近的补课机构,当那些孩子的课后辅导老师。”
那时候还不大流行程钧这款帅哥,叫什么浓颜系,但还是有些女生慧眼识珠,众星捧月似的拿起作业本凑上去问问题。荀非雨还记得程钧教的是化学,他自己常抱着手臂站在程钧那教室外头笑,听程钧说化学反应,眼睛都是亮的:“他读高中那个时候最喜欢化学,参加竞赛拿了国二,报志愿也想填化学,被他妈扇了几耳光,改成了变现快的财务管理。程钧考了675啊,数学差点儿就满分了,读个财大。”
谭嘉树有些憧憬地看着荀非雨,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没读过大学,你不也读过吗?什么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