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该有这份奢想。

是我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是我想错了这世间。

容不下便是容不下。

我不强求了。

是我错了。

梁川懵懂地凑近他,不哭,不哭。

花月苓渐渐停止了哽咽,又问,是陌无双么。

不是不是,梁川摇头,我是梁川。

山梁山川。

梁。

川。

梁川把自己的名字分开念,这样让花月苓懂得更透彻些。

梁川。

花月苓轻轻地念,过一会儿伸出手。

让我摸摸你的脸。

梁川把脸放在花月苓的掌心。

圆的眼睛。

淡的眉。

鼻子是挺的。

唇瓣不厚不薄,润的。

梁川活的匠气,每日何时起,何时睡,一日饮多少水,都算的清清楚楚,养的一身好皮肤。

摸到下巴了,花月苓勾着那圆润的小小的一块双下巴,皱着眉,怎么还是一个小胖子。

陌无双没有双下巴。

花月苓安心了,往床上一躺,很快又睡得安稳。

过一会儿突然又魇了,嚷嚷着,我不要掰玉米棒子。

泪水涟涟,比刚才哭得还凶。

梁川握住花月苓细嫩的手,也撅着嘴咕囔,不掰就不掰,我自己来。

花月苓就又不动了,呼吸慢慢平稳,终于安分了。

眼睛好那日,花月苓自己摘的布条。

大夫说要慢慢睁眼睛,不要被光伤到。

花月苓拍拍床边,对梁川道,傻子,坐这儿来。

梁川坐过去。

花月苓道,我今日好好瞧瞧恩人的脸。

和想的不太一样。

皮肤很白,头发和眉毛都是淡黄色,琉璃色的瞳孔,圆脸圆眼。

呆愣愣地看着自己。

傻不愣登,看着就是一个傻子。

花月苓看得手痒,捏他肉嘟嘟的脸蛋,这肉怎么都长在脸上了。

梁川偏头躲他的手,花月苓也就收手,心情略微愉悦,目光从地上略过,笑意僵在脸上。

半晌,咬牙切齿道,你个蠢的,几个月你就让我住在这种猪窝?

这是人住的地方么?

你过来看看,吃完饭碗就堆在脚旁边?还不洗?

被褥就堆在墙角,还是在地上?

这儿,这儿,都落灰尘了。

抹布呢,抹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