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淮开车把他们送回去,用外套当被子盖在小孩儿身上刚好,下车时他就连着衣服把睡着的男孩抱起来,小小的一团,骨骼和肌肉都正是在发育的时候,抱在怀里像柔韧的云,知晏并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个差劲的家长,相反的,他把亚撒照顾得很好。
顾景淮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些,就有种涩痛无力感——终究是他追不回来的时光。
走到小屋门口,知晏要伸手去接,顾景淮没放手:“你抱得动吗?”
在他看来知晏自己都还稚弱秀气,眉目间那点成熟偶尔还是会犯点傻气的样子。顾景淮抱着小孩儿一旋身闪了进门,稳稳当当地上了楼,把睡得东倒西歪的小亚撒放在床上,恶作剧般轻轻弹了下他的脑门:“记仇的家伙。”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下楼,看见知晏在整理小亚撒的书包,顾景淮走过去站在他身后,说话的时候把知晏吓了一跳。
“你走路怎么不出声儿。”知晏怨怪地瞪他一眼,顾景淮不置可否,站了会儿,忽然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知晏刚才被他吓到,压根儿就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我今天表现还可以吗?”顾景淮说。
知晏低头捣鼓书包,白皙的脸颊微微鼓动,用顾景淮听不清的音量说道:“你该去问asa。”
顾景淮朝他贴近一步,被衬衫包裹的笔挺身姿有种蛰伏的力量感:“我就问你,”他无赖一般,低头用气音在知晏一点点攀上粉红的耳旁说道:“你那天说看我表现,到底是哪方面的表现?嗯?”
顾景淮已经准确掌握了不要脸的精髓所在,甚至无师自通地觉得自己这么一个‘时刻都在贬值的男人’就该厚脸皮一点,提起那天狼狈的,低声下气的一直问知晏‘要不要’时也丝毫不觉丢脸。
因为知晏肯给他一句“看你的表现”已经让他如获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