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大,他嗓音憋在喉咙里,我没听清,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谢谢。”

我怔住,心口越发堵得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我打了他他却跟我说谢谢,还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诚然他本就不该做小三,还在母亲病入膏肓的时候放肆到住进我家,我打了他他是活该,但…怎么被打了还不知道生气?

“你…肚子还疼吗?”

他摇摇头:“止痛药。”

“哦…”我走过去拿起药盒,看了看:“成人一日两次,等中午要是还疼再吃一…”我抽出药板,怎么已经少了三颗?

还没等我问,他就从我手里拿走药盒:“我记性不好,怕忘记就先吃三颗。”

我学医的,对用药格外敏感:“布洛芬吃多了会刺激胃,你胆子也太大了,药也敢乱吃。”

我语气严厉,他被我说得垂下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半晌苦笑了一下,闷闷道:“沈医生,我太疼了。”

第8章

我搁下一句“那也不能乱吃。”就落荒而逃,背上全是汗。

青岛靠海,夏季cháo湿得毛孔都要长出蘑菇来似的,我在北京念书,北京温度比青岛高,但是气候gān燥所以待在空调房里没感觉太难受,这一回来每天至少要冲两次澡,皮肤上像裹着一层黏糊糊的膜,把我裹得喘不上气,亟待撕破什么才能痛快。

我回来第一天就跟随父亲去公司开会,大哥二姐三姐都在,股东里一多半是家族和裙带的亲戚,我装作严肃,实则心不在焉,其实我不喜欢生意场,我专业学的也不是管理,虽然家族企业做的是医疗相关的生意,但我正正经经是学的临chuáng医学,做手术和做生意压根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