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樾也感觉到了季延的情绪变动,若有所思地看着徐南的背影。
虽说是季军争夺赛,但大概是经历了整轮大赛的缘故,大家反倒没那么紧张,不到凌晨两点就各自回酒店休息了。
季延仍然在改稿子,沈时樾先进去洗了澡,随后靠在chuáng上看书。
等到季延也洗完了,带着一身雾气从浴室出来,也不见他缩进被子里,反倒犹犹豫豫地在chuáng沿坐下。
沈时樾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跟抬头偷瞄他的季延对上眼神。
季延像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小孩,肉眼可见的一哆嗦。
沈时樾暗自笑了一下,以为他要就此罢休了,没想到季延踌躇片刻,竟然蹬掉了拖鞋,直接爬上了沈时樾那张chuáng。
他顶着还有些湿气的小脑袋,生涩地从书本和沈时樾胸腔的缝隙中钻了过去,双手撑在沈时樾身侧,闭上眼睛去寻他的唇。
他们此时贴的极近,季延的长睫毛如同在冷空气中震颤的蝶翼,却又有种与酒店暖光不协调的美感。
呼吸是滚烫的,嘴唇却是冰冷的。
季延极少这样主动。
沈时樾知道,是季延心里开始不安、开始发慌了。
也许是平生第一次经受到来自家庭和父母的压力,也许是第一次被迫从象牙塔和乌托邦离开,也许是被迫直面残忍而又冰冷的现实。
他们唇贴着唇,却迟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季延闭着眼睛,忽而像回到一个人呆在异国他乡的冬日,感受到迎面扑来的绝望。
良久,一滴眼泪自眼眶流出,经由脸颊,最后埋进洁白的被单。
沈时樾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