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然:“鬼。”
很难说大晚上进公墓,是什么样的一种唯物精神在支撑他们。
祁远沉默了片刻,得出个结论,“我老丈人应该会保护我们俩的。”
然后又挨了一拳。
山下连卖黄纸冥币的小贩都收摊回家了,更别提卖花的了,俩人找了一圈,只找着一片干黄的狗尾巴草。
“就它吧,”陶安然叹气,“我爸这人没那么多讲究。”
说完,揪了几根草,和祁远分了分。
祁远捻着枯黄的草,感觉老丈人应该不会保护他们俩了。
兔崽子们,不一巴掌削死就不错了。
两人举着狗尾巴草上山,像在举行一种神秘的仪式,配合着四周林立的墓碑,诡异中透着一股笑不出的幽默。
陶建军的墓地在山顶上,视野和风水都顶好的位置,据说是早年发家时他给自己定下的。也许是冥冥中注定,倘若他不一早选中这块宝穴,那待到他闭眼时的凄凉境况,母子三人怕是都挪不出余钱置这一亩三分地,那陶建军同志搞不好到现在还在屈居在家里的供桌上。
碑上的照片相当年轻,眉眼间和陶安然有几分相似。
照片里的人噙着笑,看着他儿子把狗尾巴草摆在自己碑前,看上去像是温和地原谅了自己养的不孝子。
“爸,我过来看看您,”陶安然从旁边松树后面找出来藏着的小扫把,一点点清着四周围掉落的松针松果和枯叶,“这是我男朋友……是,没听您的,我还是打算把这条路走到底。他叫祁远,你们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