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陶安然看清面前人,心肝脾肺肾连在一块儿一阵烦躁,捂着鼻子瞬间站直了。

昏暗的路灯下,蒋敏正脸色铁青地瞪着他们俩,而她旁边还站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曹晓飞。

☆、第 4 章(修)

西北风吹透了厚实羽绒服,寒气贴着皮肤往骨缝里钻。

陶安然手脚冰凉地跟着蒋敏穿过操场边凹凸不平的小道,一旁曹晓飞不住向他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让他无数次想抬手爆捶这崽子一顿。

五分钟前,祁远条理清晰地把打架斗殴进局子的屎盆子全扣在了自己头上,把陶安然摘得比自己脸还干净。

陶安然有幸领教了祁某人颠倒黑白的口才,只好黑着脸化身锯嘴葫芦,用眼神对“队友”表达了一万句谴责。

但凡这个年纪的少年,谁也不想低头承认自己的“无能”,陶安然被迫“甩锅”,这比让蒋敏狠呲儿他一顿还如坐针毡。

本来是凛然勃发的义气,到头来却成了夹着尾巴的怂蛋。

陶安然闷头缀在后面,蒋敏憋了一肚子气,连步子都迈的雄赳赳气昂昂起来。她一方面为陶安然的不懂事感到羞愤——她曾在曹蓝天面前夸下海口,把素未谋面的儿子说成了早慧懂事的典型人物。谁也没想到,这层薄薄的虚荣被派出所一个电话就打破了,她甚至不敢回想当时曹蓝天的表情。

另一方面,陶安然犟如驴的脾气让她愤怒。这种愤怒继而加深了她对前夫的憎恨,以及对教养陶安然那位女士的厌恶。她不住地想,图钱的女人果然都是草包,从根上就教坏了他。

而隐藏在这两种情绪后,她和陌生儿子间的距离感又让她无从开口。

如果犯错的是曹晓飞,她能毫无顾忌地把兔崽子骂个狗血淋头,可换到陶安然身上就不一样了,她摸不清两人之间的“度”在什么位置,生怕一句话出去,就会震出一道无法修复的裂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