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林霁的眼底已经漫出笑意,车窗外的居民楼低矮老旧,生出黑色痕迹的墙上爬着苍黄的爬山虎,枯萎的叶落在地上,被路过的猫踩在脚下,他下了车,遥遥对郑知夏说:“你居然还记得怎么来这边。”
“你在国外的那几年,我经常和朋友一起过来,”郑知夏的语气很寻常,“味道一直都没变过。”
他们肩并肩地走进街巷中,西装革履的打扮和周围人格格不入,老旧的铺面立在尽头,门口已经做了不少的人,郑知夏熟稔地对老板点头微笑,说:“两位,还是老样子。”
林霁看着他坐下的地方,又很轻地笑了声,郑知夏看向他,如今倒是坦然。
“是你以前喜欢的位置,”他说,“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嗯,”林霁的叹气声很轻,像是一种隐晦的心疼,“我知道的。”
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想离得更近些,如果走过同样的路,是不是也能算一种靠近?
郑知夏又说:“我不是想让你觉得愧疚或是对不起。”
林霁便说:“我知道。”
他拆开筷子递给郑知夏,笑意温和到有些内敛:“但这不妨碍我心疼你,即便为时已晚。”
不知道为什么,郑知夏突然有点鼻酸。
“不晚,”他轻声说,“我很开心。”
好像那么多年的隐秘心思终于轻飘飘地落了地,柔软的,妥帖得,像一片温暖的湖。
一餐饭吃得很快,离开时郑知夏看着地上长长的影子,突然问他:“伯母知道的时候,真的没有……为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