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属于小孩的那枚戒指挂在自己的脖颈间,然后拿着小孩身体碎片凝结成的骨灰,放进墓碑下面。
剿灭虫族后,他曾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漫游在星际,寻找小孩的踪迹。
政府问他要不要公开录像,是小孩拯救了无数星民,而他作为小孩的伴侣,理应代替小孩,接受嘉奖。
他拒绝了,事实上,他仍旧对星际怀恨在心。
他没那么无私,也并不想用自己的爱人来换取全星际的和平,但如果是用他的生命,他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历经两世,他行差踏错过许多步,已经太累太累,如果有地狱或者是天堂的话,他会很乐意陪着小孩一起走过。
他为小孩选的是个双人墓碑,一笔一划写上小孩和他自己的名字。
在葬礼的时候,谢寅来过了。他同父同母,同根同源的亲弟弟,捧着一束白玫瑰,跪在了小孩墓碑面前。
他听见自己的弟弟问:“哥,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
他没回答,思考着当初不让谢寅再见到小孩,到底是不是个错误。
他伫立在原地良久,声音干哑地回答:“下去陪他。”
他有了死志,偏执而坚决。
谢寅看起来并不惊讶,从身后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说:“哥,这是他的日记,本来我不应该给你的,但是他很爱你,我没有资格留下。”
谢寅又解释:“那天是我的错,我明知道那里危险,还是把他送过去了。哥,对不起。”
陆柏庭低低应了声,没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他接过日记,翻开扉页,上面写的是小孩的名字。
但接下来的每一页,都出现了他的名字。
有很长一篇的小作文,也有小孩不满的哀嚎,说他早上没有准备冰美式。
很小的一件事,小孩记下来了。他现在翻看的时候,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