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当年宠幸裴姬时不同,雪云无权无势,并不会让帝王有所猜忌。
而裴姬和前朝息息相关,天下百姓对皇帝夺位之事大做文章,赵渊民为笼络人心,以谢家和裴姬为棋子,操控一局天下棋,不仅取得世家的信任,还扭转世间百姓的看待。
直到他敢于扬言取下越州,为前朝洗清冤屈时起,他便开始稳坐朝堂之上。数年前的胜战,是朝臣布局多年得来的结果,也成了他操控两派的手段。
只是如今看来,帝王心思难揣度,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赵渊民登上那万人之上,却又孑然一身,无人可信,也无人敢信,和众叛亲离无异。
即使两个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也不敢轻易下赌注,宁愿将立储一拖再拖。
可南诏人踏足魏都后,前朝乍现,让他开始有所动摇,不再牵制这场平衡,沉溺声色犬马于后宫中,终日惶惶不见明策,对裴姬也有所疏远。
不想前朝余孽,竟成了九五之尊的梦魇,令这位皇帝靠寻欢作乐躲着,由着前堂波谲云诡,互相厮杀,想着最后能坐收渔翁之利。
毕竟从同意凿河之举开始,天子的近臣皆知,大魏的皇帝想要功成身退了。
赵或回想当年随父出征,父子两人始终不是战友。
他的父皇,为他送来了真正的战友贺宽,从此他们便是天子的近卫,为皇帝披荆斩棘。
如今看到父皇因寻欢作乐而误了身子,他要做的便只有安分守己,以免失了帝王心。
赵或道:“届时怀然回京我去接便是,舅舅在家中等我二人前来。”
谢文邺沉静凝视着他,最终轻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