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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义符 张勉一 1024 字 2024-01-03

殷错破阵已罢,却犹感身在梦中,尚有些难以置信,若非亲身体会,殷错也料不到自己这三脚猫的把式居然当真能破得了这铁罗汉阵。他愣了愣神,收起义符剑,转身退回甬道,却见薛牧野也是怔然而立,若有所思。

殷错问道:“薛教主?薛先生?怎么了?”

薛牧野回过神来,暗自叹了口气,伸手在殷错脑门上弹了个暴栗,说道:“无事,走罢。”

殷错被他弹得额间发红,痛呼出声,也不知自己明明已经破了阵,却又缘何惹得这魔头莫名其妙着恼,但薛牧野步下生风,早已走出甬道,殷错只得忿忿不语,也连忙跟了过去。

两人闯过铁罗汉阵,又走了数丈,得见一道雕花墓门,轻轻推开,却见其中也非墓室,里面只有一方石桌,数个石凳,上设一方棋盘,似是下了一半的残局。

薛牧野皱眉不解,殷错也是大感惘然,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薛牧野道:“宋凛并未提过,我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两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只得四周仔细搜寻,不知武经踪迹何在。

薛牧野沿着周遭石壁仔细敲了敲,附耳去听,不觉更是蹙眉,心道:“是空的,这里定然不对,定是外面另有墓室。”

他正待招呼殷错出去,却听殷错忽而叫道:“薛师兄,你快来瞧!这是幅什么画?”

殷错得薛牧野传了这手天山剑法,念在他授武之恩,心中不由得也对他多了几分敬重,虽然薛牧野也给早已被除去了天山派的弟子佩箓,被天山派逐出门户,但殷错想到戚玉珩死前夙愿,便不禁还是叫了一声师兄。

薛牧野微微一怔,却也没有驳斥,便依言走近去看,果然只见殷错用汗巾正自擦拭石壁,隐隐约约露出一角浓墨重彩的画幅,薛牧野稍一走近,居然还能闻见一缕异香,似兰非兰,似麝非麝,香远益清,犹如花香一般,但这墓室之中气流滞涩,绝不可能是墓外的花香传来,想来只能是画上颜料所致。

薛牧野在蛇王教日久,于毒术一道上也颇有造诣,此时不禁脸生忧色,连忙运起内功,任真气在体内转了一小周天,待察觉到四体百骸真气流转无碍,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料想这并非毒气。

两人合力掸去上面尘土,又剥开周遭岩壁,果见数幅大大小小的画轴尽显眼前,所绘的俱是相同一人,凝神看去,只见那画轴上的乃是一名白袍书生,头戴方巾,衣袂飘飘,生就一张玉琢也似的瓜子脸,柳叶眉,桃花眼,面目甚是俊美,多年下来纸张早已泛黄,画上人物却仍是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画上走下来一般,可端看相貌,却又不是殷错是谁?

作者有话说:

按:殷光明"北凉石塔上的易经八卦与七佛一弥勒造像" 敦煌研究 01(1997)

全部乱写bug多,乌乌家人们见谅

第62章 南柯

薛牧野与殷错甚是愕然,一时间又是诧异,又是悚然,待得掸净尘土,不由得更感面面相觑。

薛牧野盯着殷错,双眉紧蹙,说道:“这卷轴看来少说也须得有二三十年,凭地会是你呢?难道这世上还当真有人能未卜先知不成?”

殷错也甚是迷惘不解,两人将数卷画轴分别移下,放在一旁仔细收好,却见此时画轴掩下竟而另有一道机括。

两人合力启开机括,果然只见那石壁外旋,内里别有玄机,又显出了一条甬道。

殷错心下奇怪,探头看去,却见身侧薛牧野已然闪身而入,不假思索在甬道之中疾走,殷错大奇,也连忙快步跟去,哪知这甬道之中颇为蹊跷,岔道甚多,黑暗之中更是教人昏头转向,不过转瞬之间,殷错便再瞧不见薛牧野的踪迹,只得秉烛踽行。

他愈行愈远,周围仍是漆黑一片,甬道中更是十分狭小气闷,当真不知出路何在,不由得教人心下悚然。

殷错硬着头皮走了一阵,浑然不知过了多久,才终觉面前豁然开朗,陡然间似有亮光渐入。

他微微眯起眼睛,持着火折子缓缓上前,却见那甬道出口处已不在墓室之中,而是一片莽莽黄沙,原野无垠。

殷错大为愕然,但听耳边号角声响,战马嘶鸣,顷刻间又是地动如雷,他连忙回身看去,只见他身后不远处的沙丘上各有一黑一红两杆纛迎风招展,黑的那面绣着海东青,红纛上则是一头苍狼,沙丘前两队白狄兵马在厮杀在一处,各着朱玄二色,顷刻间处处可见血肉横飞,头颅断臂,跟着又有数名骑兵纵马疾冲,扬尘四起。

双方鏖战良久,朱色兵士人数本少,力战之下更是疲惫,攻势渐缓,愈发不支,蓦然间被敌方铁骑突出外围,数股兵力被冲得溃散,眼见得便要被玄色兵士歼灭殆尽,东北角一名红袍人纵马越出,他挥刀如风,硬生生从周遭杀出一条血路,疾驰而去,跟着一箭破空而出,竟将那杆大纛上的海东青射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