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怕死了怕死了!”殷错心中得意之极,嘴上便忍不住揶揄他道,“怕再也见不到你这傻子了。少爷好不容易善心大发一回,烧了奴契,谁知道那傻子还赖不走了。”
阿术真嗤了一声,说道:“你是傻子!赶我走,自己遇狼。”
殷错瞪大眼睛,忙用剩下的一只完好的手用力拧他脸颊,呲牙恼他道:“阿术真!没上没下的,什么话也敢说!少爷大耳括子抽你啊。”
阿术真朝他扮个鬼脸,倒是难得地流露出了几分与平日里神情极不相符的稚气来,顿时教殷错全然恼不起来了,只好低头抵在他的肩上闷声笑了起来。
“殷错,”阿术真望着他,目中也不禁透出几分温柔的笑意来,轻声道,“别赶我走,你舍不得我。”
殷错霎时间心跳如鼓擂,却又全然说不出一句辩白自己的驳斥之言,脸上顿时烫得发红。
阿术真笑了起来,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鬓角。殷错动了动喉结,愤愤不已地凑上去在他颊边轻轻咬了一口,悄声道:“是啊是啊!最舍不得你了!生得跟个小狐狸精似的,年纪不大,偏又知道摄人魂。”
阿术真偏过头皱了皱鼻子,只装作一副听不懂他所言的模样。
他口中虽同殷错插科打诨,步下却走得很是稳当,他在夜中双目亦可视物,与白日时毫无分别,故而在黑夜中择路疾行也丝毫不见有甚迟缓。这河谷两岸,石滩崎岖,荆棘遍地,阿术真施展轻功,照旧也是如履平地,沿着深谷折而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