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还有些笔者的心情自述,那便是看不清的地方了,字迹模糊仿若被水渍洗刷过一般,辨认不出几个字。
傅雅仪眸光早已沉了下来,她已经懂了余姝看过这个故事之后的苦涩,哪怕写下这个故事的作者只是用最平淡最朴实最简洁的语言记录下来,也能令人自心口产生凉意。
后人看到前人跨越时空送来的故事时,竟然也会产生与前人相同的心情。
是那样愤怒、那样恐惧,“红衣白骨成片”六个字这样的轻飘飘,却又何其残忍,那是多少个被迫献出生命成全这场闹剧,曾经无比鲜活的姑娘呢?
越往下想,便越难想,仿佛人的避险天性,强制每一个正常人不要去想。
余姝咬了咬唇,愣愣盯着窗外柔和的阳光,突然问道:“夫人,弗宓是怎么被打下来的呢?”
傅雅仪放下书,冰凉的指尖反复捻了捻恢复些温度,她只淡声道:“据说是被一群老妪和少女打开的城门,迎中原兵士入城,在中原兵士入城前,弗宓已经是血漫一片,中原兵士进城后几乎如入无人之境,尤其是弗宓大祭司被吊死在城楼上,死状极为痛苦。”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目光竟然也有些复杂起来,“说起来,那年是禄景三十五年,和这个故事说的倒是颇为相像,三年而亡,虽然亡的原因不太一样。”
两人难得有些相顾无言起来。
傅雅仪又前后瞧了瞧这本书的其它几个故事,皆大同小异,大多与献祭和神有关,却没有哪一个与这个故事一般大批量献祭这样多的活人。
她手上的那本游记尚未瞧完,此刻被扣在了桌面上,她也再没有去翻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