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贺安清被压缩在盒子中,不吃不喝、不见天日,仅靠药剂吊着一口气。无论怎么呐喊,怎么求救,都没有人理会。他失去五感,饥饿、疼痛、孤独,无时无刻不侵蚀着精神,对一个人最深重的折磨莫过于此。
“他现在不能自主行走,待在黑暗中太久,大概眼睛也看不见,所以我关上了灯。”研究员戴上了面罩,说道,“就算是日光程度的亮度刺激,都有可能让他彻底失明,我建议还是先保守恢复。”
贺平晏开口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直到贺安清骨瘦如柴的手指碰到了他的脚面,他才抖着声音问道:
“他能说话吗?”
“不知道,陛下可以跟他试着交流看看。”
贺平晏垂眸说道:“哥,是我。”
见贺安清没有什么反应,他又道:“我是来接你出去的。”
贺安清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些“啊啊”声,沙哑而干涩,听不出来在说什么,倒像动物的叫声。
“哥,你不能登基了。”贺平晏任凭骷髅一般的手指勾住他华服的一角,说道,“登基大典已经过了三天了,他们没有给你机会。”
很显然贺安清给出了一点不同的反应,有零星的精神碎片从他后颈飘散开来,香味更刺鼻了,就算是远处的丰东宁都险些产生幻觉。
精神碎片逐渐飘散在空中,到达一定浓度时,突然朝着贺平晏的方向射去。他没有躲闪,或者说根本躲闪不及,精神碎片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眼睛下方顿时被割出一道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