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惑大声道:“你这是在寻死!”
“我死了也跟你没关系!”贺安清同样拔高音调,怒视着他,道,“是你把我拉入局的,你故意告诉我秘钥是出入天文馆的,让我顺着线索帮你查福音者,因为祭司不会再让你入浑天祭。我的同伴还命悬一线,你却让我抛弃他们。合着好处都你得,坏人都我当,你当联邦永远是冤大头?!”
“耿瑞死了,我有什么好处?”
“他不该死吗?”贺安清上前一步狠狠揪起郑惑的军装衣领,一字一句道,“生死难免,互不追究。”
“你扪心自问,蒋雨晴有必要杀掉耿瑞吗?!”
“我告诉你,这世上的生死没有什么必要不必要,我父皇就该死吗?!”
两人互相吼完,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谁都拉不下身段服软。
郑惑就像人格分裂了一样,贺安清的所作所为让他恼怒,但看到这张脸又不忍责备。
有必要吗?
这个问题太可笑了,有必要拉贺安清进青川吗?有必要帮唱诵班赢得浑天祭吗?有必要一路纵容他为所欲为吗?
郑惑清楚地知道,只是因为重逢之后,他就再也舍不得离开这个人了。
他看着那双灵动的狐狸眼,总是与十七岁时的重叠,想来那会儿也是这副干什么都理所当然的模样,从未变过。
贺安清骨子里还是抹不去皇族的傲气,什么都瞧不上、看不顺眼,我行我素,把别人都当个屁。
郑惑还一穷二白、浑身上下只有一股蛮力的时候,贺安清就没听过他的话,现在依旧如此。即使他成为了将军,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在贺安清眼里,他还是当年的毛孩子,并不因为他能在圣地呼风唤雨,就会高看一眼。
更或者说,就算有一天,贺氏被宋陨废为庶人,他也改不了清高的本性。
这一点,贺安清和那个目中无人的贺平晏很像,无论他自己是否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