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廿感受到了那压迫力,赵煊是故意的,在他面前自己极少有这样消极的态度。长久以来,程廿都扮演着“讨好者”的角色,找话题、活跃气氛、照顾对方情绪……这些事情都是他的责任,赵煊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情感服务。但这回局势颠倒,尽管赵煊找的话题听起来都像是找茬,可程廿却铁了心似的半响不吭声。
赵煊把册子甩了回去,动作有点用力,喉结上下滚了滚:“你最近对我很冷淡。”
程廿沉默着,赵煊说的是事实,他不打算辩解。他们正处在摇摇欲坠的悬崖边,任何一个不慎,就会成为大厦倾颓的导火索。
程廿深呼吸,胸膛起伏明显,许久没说话。他想或许现在时候到了,赵煊就在面前,这是个无人打扰的场地,日薄西山氛围很好,该给这段长久的不平等关系画上句号了。在他还有机会的时候,主动在赵煊结婚之前离开,收拾起最后残留的自尊。
只是不知道赵煊会是什么反应,摆在程廿面前的,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潘多拉魔盒,他猜不到一旦打开,迎面而来的是解脱,还是恐怖的连环效应。
他收拾起全身勇气,沉吟几次,终于张口……
尖锐的手机铃声响起,在安静的学院办公楼里,刺耳回荡。
程廿浑身一震,像是被吓了一跳,拿起手机,一看是个17开头的陌生的号码,正犹豫着要不要挂断。赵煊促狭一笑,示意他去接吧。
程廿拿起电话,默默走到窗户边,“你好?”
听筒里传来惊恐的喊叫:“小廿,小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