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常,李墨安不把人整得脱掉层皮根本就不符合他风格,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找到丁玉,懒得跟还在受学校保护的毛头小子计较。

沉默间,宋永元偷偷往旁边看去,个把月前见到的少年已经尽数褪去当时的无害——或许从一开始,好弟弟模样便是他装出来的。

没由得想到汤亚曾经的疑惑,宋永元深吸一口气,在对方面无表情的注视下颤颤巍巍开口。

“你真的,是叫安墨吗?”

连城夜风习习,明明还是正儿八经的夏天,宋永元却觉得背后浸泡在冰块里,冻得他都不敢大声讲话,声音跟围绕在丁玉身边的蚊子没什么两样。

啪——

双手拍击声清脆,在空无一人的湖边传出去好远,言严甚至都怀疑湖对面的人都能听到动静。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青年起身,赤着胸膛蹲在栏杆前,双腿抵住胸口盯住湖面发呆。

从刚才被芙蓉花吵醒的那刻开始,丁玉便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足有半小时。

怕他蹲的腿麻,言严上来拉他也不肯离开,固执凝视蓝到发黑的湖面。

大脑被酒精占据,他虽然能听到身边人在讲话,但混沌的大脑处理不了太复杂的句子,盛满水光的桃花眼凝视趴在栏杆上的言严。

受不了被丁玉这么看着,言严咳嗽好几声才勉强压下错乱的心跳,不自在往外伸直胳膊:“哎呀,你说,吃那么多东西,等到明天岂不是整个人都要肿了。”

努力分辨好久,丁玉也只能识别出一个吃字,伸手按压还有些撑的小肚子,郑重其事地摇摇头。

两人交流全然不在相同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