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挂了电话。
将手机随手扔在一旁枕头边,尽管身上伤口一动就痛,但柏钧心情还是很好的——他一向知道应该怎么借着机会去拿捏祁霁,这样的机会少有,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能获得一段时间的清静了。
病房的门开了,季珵拿着一张单子走了进来。柏钧看见他,心里被强按下去的那股子躁动又有点泛了起来。
但是他面上仍然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举手之劳。”季珵平淡地说:“我刚刚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让我明天去做笔录。”
柏钧沉吟了一下:“我认识他们的队长,等会我给他打个电话,只我去做一下就好了,你就不用去了。”
“现在还不清楚后面是不是还有别的人,你原本就是不相干的人,最好还是别趟进这乱七八糟的事里来。”
季珵的眼睛微微垂下一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你的生活还真是精彩纷呈,柏先生。”
他说完这句话,病房内就陷入了沉默当中。柏钧这些年为了给柏璇看病熟识海市的诸多私立医院,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其中一间单人病房,与它昂贵的价格相对应的是其安静优美的周边环境。只是此时此刻,柏钧不免开始觉得这份安静有些太过头,以至于让他不得不回想起自己受伤后的失态来。
当时还可以说是一时失血过多的晕眩,只是这份怪异的情绪实属不应该再延伸到现在。虽说外面是沉沉的雪夜,但病房里却点了灯,亮如白昼。那些在阴影中方才得以萌生的东西被放到这样亮的灯光下照,很快就融化成一片刺人的铁渣子,扎得柏钧心里冒出一股恼火来。